纸人没管昏迷的赖老爷子。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了一个柜子。
纸人这一站起来走动,关节处的纸破裂,露出了里面的竹篾。
蒋老爷,蒋夫人,蒋听楼禁不住憋紧了呼吸。
心跳的厉害!
之前纸人坐在那,就算只是活动脖子和抬手臂,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那就是一个纸人。
但他们还是怀疑那是人假扮的!
眼下关节处的纸破裂,竹篾露出来,打破了他们的一切妄想。
一个会动会走路的纸人。
未知的恐惧扑面而来,蒋老爷恐惧的两脚发僵,第一个反应是害怕,第二个反应是杀掉扎纸匠,消灭未知。第三个反应是千万别暴露了杀心。
蒋夫人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蒋大小姐第一个反应也是害怕,第二个反应是抓救命稻草,想起了麻衣李二爷,第三个反应是这种非人的力量,一定要掌握在自个手中。
赖天帆出生布衣赖家,打小就接触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低头扶着晕迷的赖老爷,恨意滔天,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纸扎铺。
纸人打开柜子,拿出了一个纸扎的电话机。
就是一个竹篾扎的,纸糊的电话机。
纸人抱着电话机,回到桌边坐下,看了看蒋老爷和赖天帆,“我从你们身上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你们是想杀掉我吗?”
蒋老爷吓得腿发软,还好蒋大小姐眼疾手快,扶住了蒋老爷。
赖天帆摔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也不管倒在旁边的赖老爷子,咚咚咚的朝纸人磕起了头,“莫师叔,饶命!莫师叔,求您……求您看在我跟李二爷是发小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听到李二爷,纸人怔了一下。
赖天帆发现有戏,鼻涕眼泪横流的抽着他自个的脸,苦苦哀求,“是我吃了猪油蒙了心……”
“滚出去!”
纸人三个字一出,赖天帆连地上的赖老爷子也不管,连连告罪的爬出了纸扎铺。
蒋听楼厌恶的瞥了一眼赖天帆,等人走了,试探的打听,“我听说麻衣李二爷,打小就是个废物,怎么突然就名动全城了?”
“你是说李鱼?”
莫邪想起了他有一次收尸油,大冬天的那孩子裹着单薄的麻衣,手冻得像个包子,怯弱的问他是不是收尸油?说想买棉衣。
因为李青冥从小不待见这个孙子,他哪敢收小家伙的东西?讲明白了,收是收,但怕他爷爷,所以不敢收他的东西!
可是,怯弱的小家伙堵了一口气,半夜偷跑出去,挖了一座凶坟,准备弄尸油。里面埋的那具女尸,生前受婆婆欺负,又被丈夫失手打死,怨气冲天。如果动了棺材,肯定尸变。
虽然小家伙没敢动棺材,又把土填上了,却回算命馆,撬开了箱子,偷了犀牛角制成的安魂香。跑到人家坟头,给人点了一炷安魂香。
要晓得李青冥打小对这个孙子有多狠?
李青冥在小家伙的心中威势有多强?
莫邪自认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敢触碰李青冥的威势,可那小家伙却敢撬箱子?
那是个废物?
也对,从小到大像赖天帆这一伙同龄人,都拿人家当取乐的欺负对象。打不敢还手,骂不敢反口,因为一旦还手,反口,回家还得挨爷爷责骂。
那当然就是一个废物了!
就是这个废物,不单没跪过李青冥,连列祖列宗也没跪过!
据莫邪所知,每次李青冥带着小家伙去拜祭列祖列宗,让那小家伙下跪。
小家伙都不动,每次都气得李青冥把那小家伙打得浑身是伤!
最狠的一次是踹断了三根肋骨,可是来年,还是不跪!
用小家伙昏迷中的话讲,不跪,不跪,就不跪,打死我也不跪。没对我好过,为什么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