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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条咸鱼
众人循着声音瞧去,只见一身明黄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她们激动了,是皇上,她们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的皇上。
嫔妃们手脚无措的用手掌轻轻的抚平衣裙上的褶皱,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手心里都紧张的出了汗水。
司马致迈步上前,压根就没望那些嫔妃身上看,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楚楚,缓缓走到她身前,对着太后微微颔首:“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后疑惑道:“皇上不是正在御书房内,与姬家几位将军商议迎接临安公主之事?”
司马致刚想答话,喉间却一痒,猛地咳嗽了一阵。
他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是喘息不上来似的,偶尔伴随着两声倒气,听得只让人揪心。
沈楚楚抬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只一个苍白的侧脸,她便瞧出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他看起来很没精神,最起码她上一次送汤之时看到他,他的面色要比现在红润一些。
“朕想起今日是母后的赏花宴,与几位将军谈了几句,便赶忙过来了。”
他嗓音淡淡的。
其实并非如此,和姬七将军谈论临安公主之时,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两日没见过沈楚楚了。
左右天色还早,他们等他一会儿便是,错过了见她的机会,下一次见她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近来他突感风寒,一是怕离她太近将风寒传染给她,二是怕自己频繁去找她引起太后的注意,只好先憋一憋不去看她。
趁着这次赏花宴,他借着来陪太后的名义,能见一见沈楚楚,又不至于让太后察觉到异常,两全其美之策。
谁料到刚一进暖棚,就撞见了侍卫去拉扯沈楚楚,他看着那几个侍卫搭在她身上的手,牙龈都痒痒,真想把他们手指头剁了喂狗。
“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令母后这般恼怒?”
他挑了挑眉,眸光微沉。
太后回过神来,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指了指嘉嫔:“你瞧瞧楚贵妃干的好事!”
司马致侧过头去,这才注意到站在太后身旁,捂着脸蛋眼中含泪的嘉嫔。
嘉嫔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缓缓的将捂住脸侧的手掌拿开,渗人的几道血痕映入眼帘。
望着那还在淌血的伤痕,他的神色微微一顿:“楚贵妃伸手挠花了她的脸?”
嘉嫔:“……”
“是楚贵妃养的猫妄图冲上去挠伤太后,小主不顾自身安危帮太后挡了猫爪子,才会像如今这般毁了容……”嘉嫔身旁的婢子抽抽搭搭道。
“既然是猫挠伤了嘉嫔,而不是楚贵妃伤了她,为何要杖责楚贵妃?”
司马致眯起细长的桃花眸,声音惫懒。
在场的众人被皇上说到哑口无言,这话颇有些强词夺理之意。
此猫是只畜.生,还是楚贵妃养的,就算将猫杖毙了也不能解恨,谁知道楚贵妃是不是故意放出这猫伤人的?
不过位份低的嫔妃可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她们本就没有在皇上面前露头的机会,好不容易能和皇上见上一面,再说这些话来扫皇上的兴,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冷宫里头逼呢。
她们不敢,皇贵妃却敢。
皇贵妃虚情假意的走到嘉嫔身旁,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两下嘉嫔的伤处:“这好好的赏花宴,楚贵妃却带上一只猫来,还‘不慎’将猫放了出来,险些伤了太后……”
“臣妾愚钝,若是说她不是故意为之,怕是无人会信呢。”
她冷哼一声,语气毫不客气。
司马致看了一眼皇贵妃,那冰冷如霜的眸光,令皇贵妃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她感觉胸口有些发闷,便犹如有什么重物堵在喉间,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司马致咳嗽一阵,面色不耐道:“既然知晓自己愚钝,便更要谨言慎行,朕瞧着你品不配位,若不然将这皇贵妃的位份降了,换一个三品的妃位吧?”
皇贵妃喉间一哽,脸色煞白的颤了颤嘴唇,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没想到皇上会这般维护沈楚楚这个贱蹄子,竟然为了沈楚楚,就想要降她的位份?
!
她想质问皇上,为什么要对沈楚楚这样好。
她还想撕烂沈楚楚的面皮,看一看沈楚楚到底哪里吸引住了皇上的目光。
可到了最后,她也只是将唇瓣张张合合,而后将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皇上这话已经是在警告她了,若是她再继续口无遮拦的说下去,怕是皇上真会降了她的位份。
如今就算她再不得宠,有着一品皇贵妃的位份,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和太后之外的所有人,都要对着她请安行礼。
就连沈楚楚见了她,也要尊称她一句娘娘,即便如今是沈楚楚掌权,但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后,她便一日压在沈楚楚头顶。
可如果被皇上降了位份,她从一品皇贵妃直接降到了三品妃位,那沈楚楚这个二品的贵妃便可以压住她,往后她见了沈楚楚要行礼请安不说,怕是那皇后之位也要与她无缘了。
司马致见皇贵妃不说话,转过头将跪在地上的沈楚楚扶了起来。
沈楚楚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他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往日他不戏弄她就不错了,哪里会多管闲事,还出口帮她说话?
她都想好了该如何应对她们的质问,也猜到了接下来事情的大致走向。
说实话她从未想过依靠旁人脱险,而且她已经将事情最糟糕的结果都算计到了。
谁知道半路会杀出来个程咬金,狗皇帝一改往日画风,竟然学起了雷锋叔叔。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感觉狗皇帝帮到她什么,反而还将太后的火气越拱越大了。
原本太后只是因为险些被猫抓伤而生气,现在好了,太后看见皇上这么维护她这个罪魁祸首,只怕肺都要气炸了。
只盼着他好人好事做到底,别做了一半就扔下她跑了,若不然她今日落在太后手中,不死也要被搞残。
沈楚楚怕他跑了,便装作身子虚弱,站不稳脚的模样,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
司马致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这两日因为风寒的缘故,很多时候读心术都不怎么灵光了。
便是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杨海,心里想十句八句的话,他能窥得一二便已经算是走运。
也不知怎地,沈楚楚的心声,他倒是一句没差的都听了进去。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怕事,既然他都插手管了此事,定然会将她维护到底,怎么可能管了一半就丢下她跑了?
太后面色不温不怒,语气也让人听不出喜怒:“皇上这是不分青红皂白,也要维护楚贵妃了?”
“今日是嘉嫔替哀家挡住了那畜.生,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不严惩楚贵妃,往后这宫规便形同虚设,如何服众?”
司马致面对太后的冷言厉语,神色不变:“母后言重了,既然这猫是楚贵妃养的宠物,想来便不会无缘无故发疯,此时轻言惩治责罚尚早。”
“朕认为此事必有蹊跷,待到查明真相,若此事真是楚贵妃有意为之,朕自然会严惩不贷。”
他垂下眸子,慢里斯条的握住沈楚楚的小手:“但如果这事与楚贵妃无关,岂不是委屈了楚贵妃蒙受不白之冤?”
太后太了解他的性子了,他要是想做什么,便是十头牛都拉不住他。
她倒是没注意,他近来与沈楚楚走的这么近。
往日他看见沈楚楚便一脸厌烦,整个皇宫中也就对着嘉嫔还稍微有些耐性,这才多少日过去,他便移情别恋至如此模样了?
往日对嘉嫔温情无限,如今嘉嫔那张脸都毁容了,他却一点都不关心。
而沈楚楚就是挨个板子,他倒心疼的要命。
果然男人都是贱东西,见一个爱一个,旧情对他们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朱砂痣,终究也会熬成蚊子血。
见他执意要护下沈楚楚,她心中怒火万丈,面上却又不能发作出来。
顿了半晌,她吸了口气:“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决断,哀家便在一旁瞧着就是。”
这便是向他妥协了。
一听这话,嘉嫔有些慌了。
皇上完全就是不讲理,她的脸都被挠成这样了,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指不定皇上找个什么借口便将此事给搪塞过去了。
她真是低估了沈楚楚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没想到向来以理服人的皇上,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毫不顾忌宫规礼法。
原本她是计划让猫直接挠伤她的,但当初考虑到了皇上包庇沈楚楚的可能性,为了以防万一,她将计划改做太后被攻击,她上前挡猫受伤。
她想着以皇上孝顺的程度,就算不在意她伤势如何,定然也见不得太后受半分委屈。
哪里料到皇上跟被下了蛊似的,为了维护沈楚楚,甚至连和太后母子的情面都不管不顾了。
“嫔妾有罪!”
嘉嫔眼中含泪,‘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嫔妾有件事,瞒了皇上和太后……”
太后蹙了蹙眉,对着她说话的声音稍稍放轻了一些:“什么事?”
“嫔妾不好说……”嘉嫔弱弱的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沈楚楚。
司马致握紧沈楚楚的小手,挡在了她的身前:“不好说就别说了。”
嘉嫔:“……”
沈楚楚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握成泡椒凤爪了,她掌心出了些黏湿的汗水,几次试图将手从某人的掌心中抽开,都以失败而告终。
“兹事体大,嫔妾实在不敢隐瞒。”
嘉嫔咬了咬唇,忍着面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低声道:“嫔妾身边的婢子,曾无意听到过永和宫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