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向阳带着三姑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把我拉走吧,已经治不好了!我想回家看看!”
三姑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比起年前吃酒时,他已经瘦了一圈不止,脸颊上的肉已经深深陷了进去。
众人都点点头,与其在这里受罪,还不如拉回家,让三姑夫在家里安心地死去。
三姑顿时嗷嗷大哭,虽然她还想让三姑夫再救治一下,但是已经是回天无力。
大山抱起三姑夫,把他放在推拉车上,缓缓地走出病房。
第二天一早,李向阳收到了三姑夫去世的消息。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李向阳一家人还是悲痛万分。
那个仪表堂堂、笑容满面,爱喝点小酒,还有点木工手艺的三姑夫走了。
虽然大山和小海已经结婚生子,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亲闺女出嫁,这多少让他有点遗憾。
上午,三姑家挂起来灵堂,前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
当天并没有下殡,因为还要等东北的八叔等人,还有远在横店的小青。
大姑和二姑的家里都打过电话,但最后他们来不来,暂时无法确定。
一连停放了四天后, 等六叔、八叔等人赶到后, 家里人才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下地安葬。
二姑一家人来了, 但大姑家里的人都没有来,据说大姑父已经躺在病床上多日,生命也是岌岌可危。
小青在灵堂上哭的撕声裂肺,她刚离开没有多长时间, 再回来时已经是天各一方。
其中最悲痛的人是三姑, 人早已哭哑了,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三姑夫下葬后的第二天,除了二姑一家人需要尽快赶回家去, 其他远道而来的亲戚都集合在李向阳的家里。
“他大姑哪里还去不去人?”
当爷爷提及的时候, 众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说话的。
爷爷看到这里,无奈地说道:“既然都去不了, 那以后就打个电话吧!”
在李向阳眼里,大姑一家人远在南方,二十多年都没有联系,估计以后要断亲了。
即使八叔这个亲弟弟,都没有表示什么,更何况其他远一步的亲戚。
“老二怎么没有来?”
“身体不好,哮喘病又犯了,根本无法远行。”
李向阳看了一圈, 当初下东北的那一批人都老了, 最年轻的八叔都已经五十多岁了。
如果再过几年,他们还能不能回老家都是一个大问题。
至于他们的后辈们, 早已把自己看作东北人, 谁还记得他们的父辈是从鲁省逃荒过去的。
“你们现在东北过的怎么样?”
“还是老样!”六叔摸着头,一副憨憨厚厚的样子。
“六哥家的大丫头和二小子已经考上大学, 最小的男孩子都八九岁了。”
“真辛苦你了!”
爷爷看着六叔, 忍不住感慨万分。
“不辛苦, 再坚持几年, 孩子都长大后,日子就好过多了!”
还是以往那种不服输的口气, 也不看看他现在年龄有多大。
这也是快六十岁的人,虽然身体看着很魁梧, 但是双鬓有很多白发,腰部有点弯曲,每次起身时都要用手扶一下腰。
“哎!”爷爷不知道如何劝说他,“以后家里有困难,给老家打个电话,这几年老家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