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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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毒药!

玉桑抗拒失败,整灌药咽下肚,倒在地上拼命作呕。

男人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冷笑道:“不是治病的药?吐什么?”

玉桑心知自己这点小伎俩在对方眼中堪称儿戏。

毒药下肚,她心尖都在发凉,只能强自镇定。

太子说过这是慢毒,旨在钳制曹広,想来需要一段时日才会悄然发作。

只要她挺住,找机会逃出去,就可以去要解药了。

是以,玉桑泫然欲泣的瞥他一眼,委委屈屈道:“爷这般粗暴,不懂怜香惜玉,便是山珍海味也能呕出来……”

对方显然领教了她的嘴硬,又笑一声:“老子看你能撑多久。”

他抱着手站到一旁,背靠木柱,就这么看着。

玉桑不理他,开始琢磨要怎么逃出去。

可惜事与愿违,这慢毒,在半个时辰后,发作了。

剧烈的疼痛自腹中传开时,玉桑心中的骂语能从这破落小屋直接捅到天外。

慢毒都发作的这么快,剧毒岂非见血封喉?

骗子!

察觉她异样,男人走上前来,蹲在她面前:“还嘴硬吗?”

一会儿的功夫,腹中的剧烈疼痛竟有消散之象。

玉桑刚松口气,结果剧痛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被身体化开分担,变成针扎般的感觉,又疼又痒,她忍不住搔挠。

这番痛苦之态在男人看来并不作假,他加紧审问:“到底是何人指示你来的?你这毒,是要投给谁?”

玉桑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质问,将身上脸上挠的又红又烫,疯了一般。

慢慢的,面前的男人脸色大变,甚至退了一步:“这、这是什么?”

不止是他,玉桑也慢慢停下来了。

舞裙广袖松垮,滑落时露出的两节手臂,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这是什么……”玉桑喃喃的念,又怕又恶心,她摸了摸脸,脸上也有。

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会长出这种东西?

她到底吃了什么?

她、她会死吗?

玉桑不敢再抓了,她缩成一团,想到了太子给的玉佩。

明明知道那玉佩来历蹊跷,明明清楚太子言行处处透着诡异。

可惊惧绝望至极时,她还存着求生欲念——太子说过,留下图案就会来救她。

他会来吧……

会来救她……

男人好像被她吓到了,一时不敢触碰她。

这时,又进来个黑衣男人,“审完了没有,大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他看了玉桑一眼,然后露出惊色:“她怎么了?”

原先审问的男人摇头:“不知道,给她吃了这个,忽然就长了这些。”

黑衣男人想到什么,猛地退后一步:“你、你说这像不像发了天花?”

天花?那可是会传染的?

前个男人露出惊惧之色,“不、不大可能吧,应当是毒。”

“什么毒不毒的,这分明是天花疹子,你、你别碰我啊!”他吓坏了,夺门而出:“我去向大人禀报……”

原先审问玉桑的男人也拿不准了,别说是碰她,就连待都待不下去。

眼见玉桑备受折磨的样子,他将她随意捆吧捆吧,也出去了。

微微泛着霉味的房间,很快只剩下玉桑一人,连门都没关。

玉桑被自己身上长的东西吓坏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痛苦有所缓解,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她很确定,自己是服下了太子的毒才长出这些的。

若要活下去,就一定要找到太子。

可她现在被韩唯所掳,要怎么逃出去?

同一时间,破落荒院外,身披清辉月色的男人站在墙下,面前跪着的正是从房中退出的两个男人。

听着他们的回禀,他长眉一挑,玩味笑起来:“嘴这么硬,还没有将孤供出来?”

很快,他又径自释然:“也对,身上中了毒,自然不敢乱讲话。”

太子转过身,宽厚的披风轻轻旋起一个弧度:“仔细些,别叫她发现端倪。”

两人称是,回去继续演戏。

看着荒院另一头微弱的灯火,太子问:“那边情况如何?”

飞鹰知他问的是什么,回道:“殿下料事如神,李将军已找出曹広贩运私盐的路线,扣下四艘货船,缴获私盐百石,一干人等也已扣押。”

回禀时,飞鹰心中由衷佩服。

韩唯此次前来为的是劝降曹広,以诸多利处条件化敌为友,甚至将他招至三殿下麾下,为其助长一波势力。

殿下来此时,韩唯与曹広已搭上线,甚至成为曹広座上宾。

今夜骇河夜宴,请的就是韩唯。

原本,韩唯很快就能得逞,结果殿下一招釜底抽薪,绝曹広私盐进项,等于断其一臂,曹広不会善罢甘休之余,自然也会怀疑朝廷派来的这些人。

韩唯要拿下曹広,恐怕还要再费些时日。

虽然不知殿下如何能一找一个准儿,整曹広跟玩儿似的,但并不妨碍飞鹰佩服他。

相较之下,太子脸上没什么得意喜色,又问:“线索留了吗?”

闻言,飞鹰的敬佩又转为疑惑,如实道:“已经散出去,玉佩的消息也夹在里面。”

殿下整顿曹広完全是他一人决策,而今却要做出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的假相,更编纂报信之人身上有一块雕鸣鸡穗禾,寓意长命百岁的玉佩。

换言之,谁有这块玉佩,谁就是给朝廷通风报信背叛曹広的人。

而殿下,把这块玉佩给了那青楼女子,告诉她,想要得救,就一路留下这个玉佩的纹样。

再过不久,曹広得到消息,便会铺散人力搜索这个“叛徒”,若她泄露了玉佩的消息,便会立刻被曹広的人抓住。

曹広为人凶狠无耻,以她的容貌落入他之手,必定惹来一通下流折磨。

如今她被喂了药,浑身长满疹子,便是再急色的男人瞧见她也胃口全无。

太子似乎在设计玩转她,却又于微妙的安排中为她避开了可能会面对的耻辱折磨,只留寻常皮肉之苦。

委实怪哉。

……

玉桑忍着身上细密的痛痒,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捆她的人不大走心,一条绳子从手缠到脚,结打在脚踝。

她挪到墙边两腿后折抵墙,身体后仰,摸到脚踝处的绳结,飞快解开。

终于恢复行动,却因毒发折磨耗去太多体力,起身时险些又跌倒。

玉桑大气不敢出,飞快抱住木柱,打量起周围。

室内已显破落,像个荒宅,周围更是寂静无声。

房门开着,露出外间被月色照亮的庭院。

玉桑试着探出头,又飞快藏身捂嘴——刚刚出去的两个男人在荒院一角燃了火堆,正背靠大树打盹儿。

她身上样子可怖,他们许是害怕会传人,所以才没进屋。

机会只有一次,玉桑屏住气息暗中观察许久,终于等到二人睡意最浓时,动作利索的溜了出去。

几乎是她前脚刚走,飞鹰后脚便向太子禀报。

太子仿佛终于等到一场好戏的精彩节点,眼眸里泛起丝丝凉凉的笑意。

审问她时,她并未供出自己,他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她还得等着他去给她解毒。

她虽逃了出去,但应该不会傻乎乎回到艳姝楼让韩唯守株待兔。

接下来,她理当会留下玉佩纹样,等他按图索骥去救她。

笑着笑着,太子眼里多了几分狠色。

江玉桑,这一世,孤会给足你机会来依靠孤,利用孤,甚至欺骗孤。

但你每做一次这样的选择,都会有相应的报应在等你。

……

身上的痛痒没有半点消减,反而因为身体动作活络血液变得更加难受。

逃出来后,玉桑回过头,终于看清了整座荒宅的面貌。

三更半夜荒郊野外,一座荒宅屹立于此着实诡异,可玉桑根本没工夫害怕。

她不辨方向,只知道离那里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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