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嫂干脆鼓鼓劲儿,再生一个。”冯荞笑。
“生不出来啦。”师嫂也笑起来,“要不把你家的让我认个干闺女吧,好歹我也过过闺女的瘾。”
杨边疆就像大嫂说的那样,有俩钱不知想咋地了,喜宴办得格外丰盛。农村里把婚嫁叫做大喜事,生孩子、盖新房之类的则是“小喜事”。小喜事的喜宴本来嘛都是比大喜事档次低一些的,杨边疆可不管那些,反正他条件许可,手里不缺钱,菜品酒水都用时下最好的,硬生生把喜宴抬了一个档次,比人家结婚的菜式还讲究。
来吃喜宴的亲戚朋友,除了给小宝宝准备一个红包见面礼,女客还会挽着个藤条编的篮子,里面装几升粮食,还有鸡蛋、红糖和花布之类的东西,大概还是过去饥荒年留下的习俗,送点儿粮食和吃的用的,帮衬添了人口的小家庭,给产妇坐月子吃。
如今包产到户了,今年收成又好,亲戚们送的粮食就相对大方了,连养伤不能来的师父,都使唤师娘来送了一袋大米和一个大红包。
二伯娘家里多人多,她今天又是按着姥姥的身份来的,索性就直接让俩儿子扛了两口袋麦子放在驴车上送来,还给小宝宝亲手做了小包被和小衣服。
亲戚们送的粮食、鸡蛋收好,杨妈妈就吩咐两个堂嫂帮忙把准备好的回礼放进篮子里,回礼要用喜蛋和馒头,一般回两个、三个或者五个。杨家准备的回礼也是按最高的数目,五个白面大馒头,五个染成玫红色的喜蛋,喜蛋的玫红色代表女孩。
反正他手里不缺钱,从喜宴到回礼,他家闺女要就要最好的。
杨边疆一天下来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晚上还跟本家长辈和堂兄弟们喝了一桌,冯荞还担心他喝醉呢,晚上进来一看,喝高了,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状态,不过没醉,进屋来非让冯荞把闺女给他抱一下。
冯荞:“你不是说软软一团不敢抱吗。”
杨边疆:“生下来这么多天了呢,长大了,我抱一下试试。”
冯荞:……好吧,今天九天了。
她让杨边疆坐在床边,小心地把棉花包放在他手上,杨边疆小心翼翼伸出两只手托着,也不敢动,托着看了一会儿,还是觉着这软软的棉花似的一团,让人碰都不敢碰一下,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别冒险抱她了吧。
于是又小心翼翼放回冯荞身边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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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荞踏踏实实坐了一个月子,月子里整天被杨妈妈嫌弃吃饭少,不过每天炖汤,猪蹄汤鲫鱼汤,还有老母鸡汤,奶水却足够吃了,满月这天精力十足跳下床,便赶紧去找以前的衣裳。
她怕自己胖得穿不上了。
还好,穿得上,照照镜子,脸庞稍稍丰润了一些,气色更好了,一个月下来,皮肤白得发亮。
杨边疆却觉得媳妇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肉都没长几斤。媳妇坐月子没养胖,感觉挺没面子的。你想啊,要是媳妇出了月子胖一圈,多有成就感呀。
满月的一件大任务,就是给小宝宝起名字。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急着起名字,然后一对新手爸妈就想啊想,一直也没想出什么特别中意的名字来。
本来嘛,新生的宝宝也不急着起名,农村人不讲究,男孩就随口叫“大宝”、“二宝”,女孩就随口叫“大丫”、“二丫”,满月后起个好养活的贱名儿叫着,长大上学了再按自家族谱班辈,请个文化人给正经起个学名。
偏偏他们家闺女不行,不能喊丫丫,据说是因为杨边疆二叔家的两个堂姐小名就叫“大丫”、“小丫”,不能重了姑姑的名字,所以之前家里人都随口把小婴儿喊“小娃”。
满月当天按风俗给冯荞包饺子吃。杨妈妈请了二伯娘来一起包饺子,同时商量着给小宝宝起个啥名儿。娘家婆家长辈都在,防备重了哪一边长辈的名字。
人家小夫妻对所谓“贱名好养活”的理论是坚决摒弃的,给自家闺女叫个贱名儿?这是有多想不开呀。不能起贱名儿,那就捡好听的。
杨妈妈:“叫香香好不好听?”
二伯娘:“不行啊,冯荞有个堂姑名字里带个香,不能重了姑姥姥的名。”
二伯娘:“叫秀秀行不行?”
杨妈妈:“也不行,边疆亲小姨名字就叫秀,重了姨奶奶的名。”
…………
两位不是太老的老太太绞尽脑汁,一口气起了几十个名字,不是重这个就是重那个,没办法,冯家和杨家都是大姓,家族繁茂人丁兴旺,本家近房那么多人,俩老太太能想到的名字都让人叫光了。
俩老太太商量半天没结论,索性都推给小两口起。
“冯荞啊,你们年轻人会起名,你跟边疆你们俩起一个呗。”
杨边疆从闺女生下来就一直在想呢,怎么想都不满意,犹豫着问:“娇娇?好不好听?”
杨妈妈也犹豫:“……怕小孩子太娇气了不好养啊。”
二伯娘同时否决了,说不行不行,冯荞有个堂姐大名叫冯学娇。
起了一半天的名字无果,终于把孩子的妈给惹恼了:“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叫,让我们闺女怎么起名呀。我看我们就叫娃娃了,没有重的吧?”
“娃娃。”杨边疆嘴里念了一遍,“娃娃,当小名叫着倒也挺好。长大一些再正经起个上学的名字。”
“妈,你交代出去,往后他们谁家的孩子生下来都不能再喊娃娃,谁也不许重咱们的名。”冯荞小得意了一下。哈哈,以后杨家本家近房们再生了闺女,不能喊“丫”,也不能喊“娃”,看他们没起名之前怎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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