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德也开口,几人看过来,鲁德挠挠头:“有本事的人都劲劲儿的,乍一看跟神经病似的,就像多拉就有本事,咱们那位代理连长也有本事,这位长官一看就病得最厉害,她本事一定特别大。”
众人:“…”
你可真他妈是个大机灵鬼!
在多拉黑着脸要和鲁德打起来的时候,虫潮终于渐渐涌了过来,祁琅带着后勤兵走回战线里,在士兵们狐疑打量的目光中淡定自若跳上装甲炮,不知打哪儿摸出来一个大喇叭,拍了拍就对着嘴扬声说:“战士们,战役要打响了,我也不多废话,一会儿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往脑子里记好了,回去以后人人给我们写一份战后感,排长人人给我写一份战术总结报告,谁要是不写出来点东西糊弄我就等着跑死在校场吧。”
众人一听这话,当时就嗡嗡不断,多拉几个排长彼此对视,都是惊疑不定,战壕里有士兵大着胆子嚷嚷:“长官,我们还能有以后吗?”
“有!”
祁琅大声说:“你们只要做的,就是听到命令就开炮,把子弹炮弹打光,都听明白了吗?!”
有了生的希望,哪怕可能只是个善意的谎言,所有人也不禁精神大振,大吼道:“是!长官!”
“这样也好。”
三排长感慨说:“振作了士气,就能多打死几只虫子。”
多拉没有说话,他仍然盯着祁琅,眯了眯眼。
他总觉得她做这么多,不只是想激励士气而已。
伴随着士兵的声浪,巨大的嗡嗡声迅速靠近,无数流水般的虫族顺着之前基地东面敞开的口子横冲直撞涌过来。
祁琅一抬手,之前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后勤兵都拿起一个个手柄似的东西,无数半人高的、垂着一个个大水球似的飞行器被遥控着起飞,直直地冲着虫潮飞去。
在后勤兵的遥控下,飞行器在虫潮中绕行,飞在半空中的飞蚁和靠近地表的工蜂都对飞行器没什么反应,所以竟然任由它们飞到虫潮深处,伴随着一声声几不可察的轻响,垂着的水球轰然爆裂,一股股透明粘稠液体四溅开来,瞬间覆盖了周围一大片虫子。
虫族身披厚重的甲壳,这些厚重的甲壳如果是单靠子弹攻击,即使是最孱弱的飞蚁的甲壳也需要连着两颗子弹同时击中一个地方才能击穿,再加上它们庞大的数量、敏捷的速度和强大的生命力,这也是即使帝国拥有众多重武器也在与虫族战役中处于劣势的原因。
士兵们早就习惯虫族的强大,在所有人心里发虚的时候,他们却眼睁睁看着那些虫族走着走着、速度开始减缓。
它们那铁黑色的甲壳不知何时开始融化,就像渐渐融化的巧克力,黑色的铁水顺着它们庞大的身体流淌。
“这是一种新型化学药剂,可以有效融化低等虫族的甲壳,在这过程中,它们会觉得浑身麻痒、疼痛,在本能之下,它们会扑向身边的事物甚至是同伴,试图通过摩擦体表来解除这种麻痒。”
祁琅指着开始不约而同扑向四周同族的虫子,越来越多的虫子被沾染上药剂,被融化的虫子范围越来越扩大,原本整齐的虫潮队伍秩序渐渐混乱。
按理说这个时候外围的虫子会不自觉往四周扩散,但是因为之前在四周喷洒了药水,虫族本能厌恶那种味道,又因为外围没有肉味吸引,所以虫族队伍没有扩散,仍然照着原来的路线行走,随着药水的牵引,虫子密度越来越大、虫潮队伍越来越拥挤。
所有人呆呆看着随着被融化掉黑色甲壳、越来越多变成肉粉色的虫子,连手里的枪都快拿不稳,一个个目瞪口呆。
自他们来到虫族战场,所有人只知道开枪开炮,硬打硬上,什么时候见过“脱马甲”这种招数?!
“很遗憾,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虫族内壳与甲壳之间有一层生物膜,这种生物膜对化学药剂免疫,所以化学融化只能到这里为止。”
祁琅又是一挥手,飞回来的飞行器被装载上燃烧.弹重新启航,一个个在涌动的虫潮中像亢奋的母鸡一样美滋滋开始下蛋。
炸裂的火焰在肉粉色的虫潮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虫族凄厉的嘶鸣伴随着某种诡异的焦香味四散传播,祁琅淡定躲过一个生生被暴怒的虫族砸回来的飞行器火球,一本正经地转头给大家解释:“相信大家也看见了,经过我们的科学分析,虫子在褪壳之后的燃烧率是褪壳之前的三倍不止,虽然因为□□携带的温度问题,没有办法把虫子完全烤熟,但是处于火力中心的虫子烤个五六成熟那是完全——”
“长官。”
多拉不知何时站到她下面,仰头看着她萌哒哒开口:“您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舔嘴唇?”
“…”祁琅:“我有吗?”
“有的,长官。”
多拉笑眯眯地说:“尤其是在说五六成熟的时候,您舔了两次呢。”
祁琅感觉背后众人的眼神渐渐意味深长,她强作镇定:“大概是因为我渴了吧,毕竟这么久了也没有那个小机灵鬼想过给长官递个水。”
“是我们的错。”
多拉立刻摸出来一个干净的水壶,恭恭敬敬递给她,祁琅接过来仰头刚喝了一口,又听多拉笑嘻嘻说:“长官,这样烤熟的虫子能吃吗?味道好吗?”
祁琅险些被呛到,但是她是谁,堂堂祁大海岂会被这么个段位的小破孩给打败,她放下水壶,斜眼扫了故作乖巧的多拉一眼,突然笑了一声。
祁琅蹲下来,笑呵呵看着多拉:“跟我耍心眼,是吧,小子。”
多拉一脸天真无邪:“长官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在我峥嵘而复杂的前半生中,一般只有两种人。”祁琅拿出一根烟,示意他给点上火,又问他:“你猜是哪两种?”
多拉想了想,默默否决“男人”和“女人”,摸出打火机给她点上烟,试探着说:“朋友…和敌人?”
“也差不多。”祁琅夹着烟,也不抽,只是抖了抖烟灰,笑着说:“是哭着走的和…”
多拉头,我这个耳…耳朵好像也…”
梅尔:“…”
这他妈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