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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州城自古多风流,文人骚客代代出;香粉河如今养佳人,碧玉闺秀家家住。这馨州城乃是显圣国出了名的雪月风花之地,才子佳人的故事堆满箩筐。但也不是说在此地界就出不了英雄好汉!
且看今日,柳絮漫天、花香满城、画舫游舸、歌舞诗乐、繁华市井、嬉闹行人,午后的馨州正一派热闹气象!却见一队骠骑挟卷烟尘从南城门急速奔来,马蹄震地、声如奔雷,沿路行人百姓见状无不纷纷退让避行。
这马队为首之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胯下乌骓马,内系锁甲外披锦袍,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虽面庞黝黑,但也难掩其勃勃威武之英姿!两旁百姓见到无不称赞:“生子不效常二郎,要学就学骠骑郎!”
原来,此人乃是馨州城骠骑校尉李荣广,其父乃是馨州司马,而其母则是馨州首富常家大爷之妹。这李荣广从小就力大过人,年岁稍大,骑马射箭、徒步近打、兵书谋略更是样样精通。
其父见其有才,便向朝廷荐举其为骠骑校尉。他上任之后,年如一日、勤操苦练,把这馨州城内五百骑兵锻炼得人壮马肥、强悍勇猛。且他爱护百姓,严禁兵士前去袭扰,还曾处罚过一个霸人妻女的十夫长,故而深得百姓厚爱。
而在其母之下还有一弟,名为常玉堂,此人不学无术,整日不是在妓院鬼混就是在赌场散财,为馨州百姓教儿育子之反面榜样。
再说这李荣广,他刚从城外操练完队伍归来,看到春色正浓,忽起游玩之意,便叫副官将队伍带回,独自一人骑马向街市缓缓行去。他一路坐在马上饱览春色,不时有商贩行人与其客套,心中正是得意,忽见有一大群人围拢在揽春桥头空地,中间一绿林打扮之人手中拿了一张银光闪闪的弯弓,正在眉飞色舞地吆喝着什么。
李荣广好奇之下驱马走近详瞧。只听那绿林人士道: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哎!这位大爷,您瞧见没有,我手中这张弓,乃是一百年前我显圣国征西大将军陈胜缴获的,西慕国神射手李广的穿雕射日英雄无敌精钢镀银天神弓!
传说当年那敌将李广曾多次在两、三里开外的高山上,用这张弓射死我国数名大将!陈胜大将军缴获此弓后,却发现此弓沉重无比,别说寻常人,就是军中百步穿杨的将军也无法拉一个满弓!
可哪知事事难预料,一百年后此弓竟然落入我这无名小卒之手。在下得到此弓后那真是欣喜若狂啊!可无奈能力有限,只能微微拉动此弓,却是无法使用。虽在下不才,却也知宝弓应当配英雄!故而我踏遍显圣国土,遍访名士,只为找到一位英雄可配此弓!
在下撂下句话!只要在场有人能拉满此弓,我便愿意将此弓免费送与那位英雄!不过咱呢,丑话可说在前面!要是上来之人没有拉满此弓,不是英雄,而是和我一样的狗熊的话呢!我就要收您一百文的狗熊钱!哈哈哈!有没有哪位英雄要上来试试?”
李荣广看了好笑,心道:“这人也太能吹,什么宝弓神弓的,我看无非就是一张铁胎弓而已!也就在这里骗几个钱罢了。”
你还别说,真就有自认英雄的人!
只见那绿林人士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推开人群走出喝道:“呔!你吹得好大牛!什么破宝弓?不过就是张普通的铁胎弓么!老朱我杀猪宰牛十几年,有的是力气,你就乖乖把弓送我去卖个铁钱吧!”众人闻声观瞧,只见此人生得膀大腰圆,胸前系着条围裙,上面满是油腻。
绿林人士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只要这位好汉你能拉开一个满弓,此弓送你,随你处置!”
那朱屠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铁弓,蹲下马步大喝一声:“开!哇呀呀呀呀呀!”
结果只见这朱屠户双臂颤抖,脸色酱紫,憋了半天,那弓却是纹丝未动。朱屠户之前说了大话,且站在一旁的都是街坊邻居,要是一点也拉不开,这人可就丢大发了!于是他变化着各种造型,生拉硬拽,就差上脚踹了,也没有把弓拉开半分。
一旁绿林人士笑呵呵地看了半天,才说道:“我说这位朋友,您别费劲了,我看您还是照之前说好的,弓没拉开给钱吧。”
那朱屠户怒极,道:“给什么钱!你定是拿一张死弓来诓骗大家钱财!”
那绿林人士也不反驳,从朱屠户手中拿过铁弓,双手一使劲,只听“咯吱吱”声响,这弓立刻就被拉开了两寸。绿林人士随即收了手,笑呵呵地看着朱屠户道:“给钱吧。”
朱屠户满面通红,扔下铜板就欲离去。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大笑道:“老朱啊老朱!让你整天吹牛说你是我们这里第一力士!丢脸了吧!你们杀猪的不行!要说力气啊,还得说我们打铁的!”话音未落,这铁匠也是一把夺过铁弓,摆好架势双臂用力大叫道:“给我开!”
结果那弓纹丝未动。
把个一旁的朱屠户笑得:“好好好!现在不是我一人丢脸,有个垫背的了!”那铁匠红着脸放下弓,立刻又有一壮汉走上场来……书不细表。话说一连上场了十个壮汉,竟没有一人能将弓拉满。最好的成绩也就是拉个一寸不足。
绿林人士短短时间就赚了一两银子,喜笑颜开,连连问场下还有没人来挑战,却是无人应声。
倒是有人看到李荣广也在最外围立马观瞧,有心叫他来试试,可是一想,这骠骑校尉要是拉开了还好,要是没拉开丢了人,那自己非得被记恨不成,遂断了念想。
李荣广初时认为此人是在蒙事,但现在看来,这张弓确实有不寻常之处。他有心下场一试,却也是怕万一没拉开丢了人。于是他心中盘算:“干脆啊,先离开,然后等这人收了场子,到时候,再私下里去试试这张弓!”想到此处,他拨马就想离去。
没成想,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看来这馨州城果然只能生得文弱书生,没法养出英雄好汉!公子,我们还是到别处瞧瞧吧,这里都是狗熊,不好看!”
就这一句话,可把在场的馨州男人全得罪了!
众人齐齐怒目回头,就要找这说话之人的麻烦,没想到这一看,立刻火都又憋了回去。
原来说话之人乃是一翠衣婷婷少女。要说这馨州城内良女名妓中,多得是容靓貌美之人,馨州男人的眼光早就被练得颇高,在他处能算一方名媛之女,在馨州可能还不入流。可这个少女容貌之秀美,身段之妖媚,简直把所有喝香粉河水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全场男人见到都是为之一呆。如此美丽的女子哪个男人忍得去辣手催花?
可是不动手不代表不会咆哮。更何况,一些人看到如此貌美的姑娘,更是要上去调侃两句:“这位姑娘!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们这些草莽村夫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不代表我们馨州男人就都是孬种啊!大家说对不对啊!”话音未落,四周“对!对!对!”的附和声就已经响成一片。
那女子也不害怕,道:“好啊!口说无凭,你们找出一个你们馨州的英雄,来让本小姐见识见识啊。”
李荣广闻听,心道:“不好!”便想快走。
却还是晚了,只听人群中有人叫道:“你瞧见没有,那马上之人乃是我馨州城骠骑校尉!他就是我们馨州城的大英雄!”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钉在了李荣广身上!
李荣广本就骑在马上,特别显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还能走得了?只得赶鸭子上架,拿出十足的气派道:“好个无礼的丫头!我本不欲出手,既然你笑我馨州无人,我便叫你见识下馨州汉子的气概!”
说罢,李荣广翻身下马,众人立刻给他让出一条通道。他来到绿林人士跟前,接过铁胎弓,打量一下,应该是精钢所铸;掂量一下,大该有三、四十斤的样子。其实他自己用的弓就是一把铁胎弓,只是没有这么沉,只有十五斤左右。李荣广膂力虽没有千斤那么夸张,但是三四百斤的铜鼎也曾扛起来过。
他双臂先试着拉了一下,感觉弓弦有些动作,心中便有了底,深吸口气,马步扎稳,大叫一声:“开!”
“嘎吱吱”弓弦响动,缓缓张开,足有一尺!李荣广见状大喜,再吸口气,猛一较劲,叫声:“开!”这次他运足十成力气,竟真的一下将弓拉满!顿时场下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而旁边那绿林人士则是惊得呆住了!
李荣广坚持了一息,然后“嘭”一声松掉弓弦。
场下众人连声高呼:“英雄!英雄!……”
李荣广心中得意洋洋,将铁胎弓高高举起示意。可偏偏那银铃般得声音再次不和谐地响起:“那么费劲才拉开一下有什么好得意的,还英雄呢?就是个狗熊头子罢了!”
这下李荣广脸上可挂不住了,怒道:“这位姑娘!你几次三番羞辱我馨州之人,到底是何意思!”
那女子道:“我说得不对么?那么一张破弓,还叫了两声才拉开。这要是真的对敌杀阵,你早被敌人射成筛子了!算什么英雄?”
李荣广一听也觉是这么个理,但是面子丢不起啊,便道:“姑娘所言差矣!此弓明显不是杀敌之用,应该只是为锻炼膂力而制。”
女子“呵呵”笑道:“说你是狗熊还真是狗熊!这么会找借口!跟狗熊你说吧,我身边这位公子才是真的英雄!就这种破弓,连开个千八百回的,汗都不出一滴。”
听女子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白袍公子,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李荣广仔细打量这位公子,面容俊俏、束发高冠、身材修长,一副儒生模样,哪里像是能开如此重弓之人?便笑道:“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在下便与你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