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荒吃了儿媳妇做的菜,嘴上不断得夸奖。弄得萧恒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只考虑自己,却是没有考虑古月的心情。
而且每天晚上,那古月睡觉之前,嘴上虽不说,却都要用异常哀怨的眼神望向萧恒良久,更是让萧恒觉得无比的愧疚。这心神一动,便只得狂用清心净欲符来镇压,以免筑成了大错。
萧恒内心过得别扭,而田不荒却开心得很。本来他看古月那样子,认为古月是个大家闺秀,估计以前是肩不挑担、手不提篮,嫁到他们这穷山坳里,每天粗茶淡饭不说,什么事情还都要自己做,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没想到她不但主动去学做饭,而且每天还很勤快地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没出一个月,就从大小姐变成了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
现在田不荒每次到村中散步,村人都说田不荒命好,不但收了个好义子,而且还有个能干的好媳妇,真是田家祖上积德!他每每听来,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不过好景不长,又过了两个月,田不荒一天外出散步,不小心摔倒在地,却是再也爬不起来。好在村人将他送回,检查后虽并未伤到筋骨,却是再也下不动床了。
幸得有义子和媳妇在,端饭倒水、擦屎擦尿的都有人干。而让萧恒感动的是,古月如此这般的伺候老人,竟没有任何的怨言。他心中的愧疚更深。愧疚越深,清心净欲符便用得越多。虽然现在萧恒清心净欲符的制成率已是十成十,却也几乎将每月一大半的符纸都用来制这灵符。
而古月却依然每天只在夜晚房中,二人独处之时,才会幽怨一下,平常在外和七姑八婆扯家常时,无不是说萧恒的好话。完全一副上好贤妻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恒感觉到渐渐有点支撑不住了。
可就在这个关头,田不荒的身体却愈加衰弱。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把萧恒夫妇叫到身边,气若游丝地嘱咐道:“恒儿啊,我就要走了。你娶了个好媳妇,我放心了。这个地方啊,太小,不够你施展。等我走后啊,你就带着月儿去外面闯荡吧!以你的本事,考取个功名啊,没有问题。不过我要提醒你啊,你呢,是太聪明了,要谨防反被聪明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踏实了!这样才能成大事……”
萧恒忍住心中悲痛,道:“父亲你说什么呢,我刚才看了你的脉象,你再活十年都没问题的!”
田不荒微微笑道:“傻孩子,你的医术是我教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么?老的死去,新的诞生,生命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悲哀的。月儿啊,你嫁到我们这个穷山坳里,苦了你了。你是个好媳妇,恒儿以后就靠你照顾啦!你选的郎君啊,没错!虽然他现在一文不名,但是我看他终非那池中之物啊!以后相夫教子就靠你了!”
古月道:“父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田不荒缓缓地点点头,然后他仰望着天花板,缓缓自言自语:“我啊,这辈子挺好,挺知足的。就是呢,看不到你们的孩子啦,算是唯一的遗憾吧……”
萧恒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趴在床边道:“父亲,你能看到的!你一定能看到的!”
田不荒笑笑道:“夜深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月儿,把恒儿扶回房里歇息。”
古月万福道:“是父亲。”便搀扶着萧恒回到房中。萧恒的眼泪默默落下,只是不语。古月将他扶到床边道:“今天不要打坐了,睡吧。”
萧恒擦擦眼泪道:“还是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
古月微笑道:“没事的,夫君你睡床吧,我喜欢睡地上。”说着,她硬把萧恒扶到床上,又伺候着萧恒脱了鞋袜外衫、盖好被子。她自己则从柜中抱了被褥,在地上铺好,吹熄了油灯,伏在地上睡去。
萧恒看着黑暗中古月朦胧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到底是为了不让她受伤,还是已经伤了她……可没想多久,田不荒的病情却又浮现在脑中。心绪翻滚下,许久没有睡过觉的他,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萧恒醒得很早,一下床,却见古月竟将被子蹬了大半,蜷缩着身子,好似小猫、小狗一般睡得正香。萧恒微微一笑,走过去将她被子盖好,便出屋去看田不荒。
来到田不荒屋中,看到他还在熟睡,萧恒便欲离去。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仙识一扫之下,不禁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原来那田不荒已经没有了呼吸……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几乎村子里能走动的大人小孩都来了。在这个村子里,谁家没有受过田大夫的照顾?谁没有让田大夫看过病?哀号遍地、纸钱满天。萧恒更是哭得站也站不稳,全靠古月在一旁扶持。
萧恒将田不荒葬在了他的父母身旁,便在墓前长跪不起,古月就一直在旁边候着。直到天黑,在古月劝说下萧恒才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倒头便睡。古月将他伺候上床,在床边默默地看了萧恒良久,才伏在地上睡去。
生生死死,在天地间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个月后,平江坳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萧恒近些天来精神也有所好转,除了造纸炼符外,也会带着古月一起上山打打猎,站到山头看看风景。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欢乐。虽然晚上依然不同床,但古月却是没了之前的幽怨。
一日,古月问萧恒:“如今你已将父亲送走,可要去办你说的大事?”
萧恒沉默了一会道:“我修为还不够,暂时无法去办。先在此再呆段时间再说吧。”
于是,二人便真像普通乡村夫妇那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在晚上真的是“相敬如宾”。但在外人看来,二人生活美满甜蜜,男的帅来女的俏,简直就是平江坳的第一名伉俪。
又三个月时间过去,萧恒却渐渐感到有些不对,这天气虽说是冬去春来,渐渐热了起来,可这古月除去冬装的速度,似乎是快了点。最近一到晚上,她竟然只穿了肚兜和一件薄纱衣在屋中走来走去。萧恒问她难道不冷么?古月却说早就习惯了,然后还向萧恒抛了个媚眼。害得萧恒又是浪费了一大堆的清心净欲符。
萧恒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终于这预感在一个倾盆大雨之夜成真了!
这天晚上,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古月一整天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萧恒却依旧闭目打坐。他忽听得古月说道:“夫君,奴家有一事相求,还望不要拒绝。”
萧恒道:“何事?”他正奇怪今天这位大小姐是怎么了?哪知他一睁眼却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古月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浑身瑟瑟发抖,眼中还隐现泪花。
萧恒连忙闭上眼睛,二十七张清心净欲符一齐祭出,融为三个光点进入眉心道:“你做什么!快将衣服穿上。”
却只听到古月略带哭腔道:“夫君与我成亲已近一年,我古月可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夫君之事?”
“不曾做过!你先……”未等萧恒说完,古月抢着道:“那古月可是未尽到妻子的职责?”
萧恒忙道:“尽到了,全尽到了!好了,你先……”
“那夫君为什么从来都不抱古月一下!”古月哭着大喊道。
萧恒无言以对,慌乱中灵机一动,正色道:“其实我喜欢男人!”
沉默。只有“沙沙”雨声无尽地从屋外钻进来……
萧恒见古月没了声响,认为诡计得逞,刚想叫古月将衣服穿上,不料只听古月气急败坏地道了声:“不管了!”
萧恒只觉周身一暖,顿时被香软娇躯牢牢抱住!萧恒大惊,脑中却是空白一片,不知所措。
突然,只听头顶“哐当”一声巨响,萧恒错愕之下,连忙睁眼观瞧,却见一丈大小的巨石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将二人砸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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