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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棱上,停着一只通体乌黑、羽毛油光滑亮的大乌鸦。它正探头探脑的朝室内张望。

看到熟人出现,乌鸦立即欢快的呱了一声,扑扇着翅膀跳到桌面上,爪子习惯性的刨了刨。

光滑紧实的桌面立即出现三条不深不浅的爪痕。

“哟,回来啦。”禾苗高兴的跟乌鸦打招呼,看到黄花梨的桌子被损坏也不心疼。反正都准备要离开了,这些东西又不带走,划花了就花了!

不过,鸦九不是不舍得严峥、在严家人离京的时候跟着走了么?他甚至连赵平安都认出来了,只不过对方没认出他而已。因着这样那样的理由,禾苗其实并未跟赵平安见面,却是赏了不少东西。鸦九自告奋勇说要去监督赵家人,顺便看看田金宝回到家是如何编派的,这会却又折返回来,莫非是车队遇上什么事情了?而且,还是这么一副落魄的鸟样……

禾苗紧张起来,走到花架子前从第二层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拿出腌制好的牛肉干给鸦九喂食。

这是跑路的时候备着路上吃的,亲娘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风味独特,其中还有两味香料是禾苗没尝过的。禾苗一吃就爱上这个口味了。沈萱嫌这个牛肉干太柴太干,就是任梓华拿来下酒都不愿,干脆全都给禾苗了。

如今房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只有这个。

没想到鸦九倒是不嫌弃,嚼吧嚼吧咽下去,还直呼“好吃”。

这一贪嘴,就吃去半包。

末了,禾苗又打水给它喝。

吃饱喝足,鸦九才像是活了过来,满足的呼出一口气,懒洋洋的往桌面上一趴,抻着翅膀和脚抻了个懒腰。

禾苗有些心酸,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不能维持人形啦?”

鸦九呱了一声,奇怪道:“谁说的!鸟爷我好得很!”说完,果真拉长身子变成俊俏小郎君。

禾苗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结果,一口气没喘完,鸦九天外飞来一句:“谁说没事的?出大事了!举国大事!”

禾苗心头重重一跳。果然,就听鸦九接着说:“边境打败仗了!”

“败了?”看着惊惶不知所措的娘子,任安沉下心,一边轻拍她的肩膀安抚,一边自我安慰:“也许是以讹传讹呢。有舅舅在,不会那么轻易就破城的。”

吃败仗不要紧,重要的是守住城池就好。

去岁冬季大雪,北方牧场牛羊死伤不知凡几,年前牛羊肉价格一路走高,往时能买三五斤肉的钱,如今不过只买到一斤带骨头的肉。就这样,你兜里揣着银钱还不见得能买到。

塞外的游牧部落更是损失惨重,粮食几乎要绝尽。人被逼到绝路,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鸦九这才想起来沈国公正是在北疆领兵打仗,于是不敢多嘴了。

“你是在何处听到这消息的?”任安却没打算放过。

鸦九咂咂嘴,回忆一下,才回答:“半路停在一个镇子休息,有从西北边来的商旅说的。”

“那也只是他们说说,做不得数。”任安慢慢分析,“也有可能是敌方奸细,欲要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民心呢?”

禾苗往深里想,觉得有这个可能。

但是,舅舅在前线是事实,她心里还是很担心的。此番出去,她就打定主意不论怎么样都要转到那边去看看。不想鸦九这乌鸦嘴一张,第一站还是要往西北隘口去了。不亲自看上一眼,实在难以安心。

任安知道禾苗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再拉回来,他也就没有多劝,安排了鸦九休息,小两口继续收拾行李。至于鸦九要不要跟着一块出门,看他自己的。

第二日,两人一大早起床就挖灵植,分装到玉质的匣子中,唯独那个胖球被装进了竹筒里。

大王花芽球很是不满!为什么他们都能装进灵气满满的玉匣,就他一个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