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知易十分矛盾,他知道这场官司打赢了,刑部一旦将案件交予圣裁,就算赢了。
如果是景德皇帝这个愣头青圣裁,那么王铄可能会被判有罪。但现在主政的,是住在深宫里,躲在垂帘后的太后。她毕竟是一个女人,王铄这种可以为一个女人赴死,至死不渝的男人,更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心,所以于私,太后更容易判定王铄无罪;太后还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妇人,她绝不会意气用事,汴媪案,王铄明显是意外卷进来的,杀不杀王铄,法律上不重要,政治上很重要,王铄是一个进士,恩科的进士,还没有安排官职,今年科举在即,此时杀进士,影响太大,王铄还是江南豪族子弟,太后垂帘听政,始终有顽固派官员聒噪,太后一项不会给自己树敌,所以出于政治目的,太后一定会判定王铄无罪。
刘知易断定结果如此,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是为王铄,不是为案子,而是为他自己。
案件结束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变了很多。
如果放在半年前,他一听到王铄这种案子,他早就撤了,这种大麻烦,他能躲多远躲多远。他绝对不会冒着得罪楚儿幕后势力的风险,站出来插手此案。而是会照这样的理由:楚儿背后的势力,自有能跟这个势力对抗的势力去制衡,跟他没有关系。
可这次,他却从头到尾参与,对幕后势力有顾忌,却没有多想。
这是为什么?
刘知易陷入深思。
难道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觉得再大的势力,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因为我膨胀了,所以如此吗?
还是说我身上有正义感,觉得王铄真是被利用的工具人,所以去帮他。我辩论的时候,确实这么想。可为什么我就没想过要去帮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只帮了王铄,因为他是熟人,还是因为他身后有背景,我起了拉拢之心。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反而多了新的困扰。
我以前不会这么想问题,做了就是做了,,及第楼最近很热闹?”
“是啊。表哥住在京郊,难道不知道每年春闱的热闹?”
这个刘知易当然知道,还亲身经历过。去年恩科,就热闹无比,恩科只算是加考,实际上一直不太被名门大族认可,所以影响比正常科举要弱一些。所以今年春闱应该比去年恩科还要热闹。
刘知易摆手,他实在无心去凑热闹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备考,你打算靠今年的科举?”
姜言义刚入太学,不过确实有资格参加科举,这是太学生的权力,也是太学吸引人的地方,考入太学,就相当于举人,有权参加会试。
姜言义点点头:“我想试一试。”
刘知易勉励了几句,晕晕乎乎的离开,信马由缰,任由双脚自己走,竟回到了悬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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