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没事的陆迟衡,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今天见你,是为了和你说清楚,然后放开你。你不需要因为不能爱我对我有所愧疚,因为,你爱的那个女人,我也爱她。”
“两两她是个好女孩,你也是。但我不是个好男人。”
“嗯,你不是,所以我才恨了你这么多年。”
白蔚然主动松开了陆迟衡,她贪恋的怀抱,终于没有了曾经让她心动的温度,抱着,也只是硌得慌。
陆迟衡扶着她靠回去,然后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
不相爱的人,原来彼此拥抱,都是一种受累。
“离开你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的陆迟衡已经死在了欧洲,死在了那场雪崩之中,后来的你,不是你。我也是这样告诉别人的,我爱的人,死了。”
“我知道你恨我。”
“嗯,恨到宁愿你死了,也不愿承认你还活着……可是怎么办,你就是还活着。可是怎么办,所有的恨都起源于爱。我就是还爱着你,就是爱啊。”
白蔚然说着,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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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她对自己如此无用的一种怨恨,忘不了一个不该记着的人,多糟心。
陆迟衡伸手,想再把她抱回来,但是探出去的手,还是停在半空之中收了回来。
“没想到,我回来之后,在你身边看到的女人竟然是两两。那一刻,我觉得老天爷在玩我。我经过了很长的自我挣扎,才去求两两把你让给我的。凭我对两两的了解,我知道她会同意的。我很自私,但是一个将死之人,自私一点又怎么样呢?我想,等我死了之后,你仍然会是她的,结果不都一样吗?我只是问她,借一下你。可是,等到两两真的同意了,我才发现,这真的很可笑。”
白蔚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她今晚的情绪,在山谷和山峰上来回跌宕,看的陆迟衡也是心惊肉跳的。
他想阻止她说下去,但是,他知道,白蔚然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没有人能阻止。他索性,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的叙述总比两个人的来回平静的多。
“你知道可笑在哪儿吗?可笑就可笑在,我一个人的拉锯战,变成了我们三个人的拉锯战。两两失去你痛苦,你离开她痛苦,而我,得到一个爱着她的你痛苦。好乱是不是,我们三个,真的好乱。不,也许,是我插了一脚才乱的。”
“你存在过,这是不可抹去的事实。”
“对,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有我有两两也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陆迟衡,我早该告诉你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了……”
白蔚然低着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陆迟衡紧皱的眉头一松,眼眶就湿了。不可否认,最近他变得越来越多感,但是,白蔚然的这句话,的确也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和释放感。
他一直都在等她这句话,却从来没有奢求能够等到这句话。
她说,她原谅他了。
“谢谢你蔚然,我……”
“你别说话,别。”白蔚然摇头:“当我看到你和两两这么好,我很嫉妒,也很愤怒,凭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的重新收获爱情,而我却要这么痛苦在爱你恨你之间徘徊的活着。直到,我看着你明明爱着两两,却要陪在我身边时的样子,我忽然就懂了,原来你这么多年来,也不好过。至少,面对我的时候,你的愧疚和彷徨并没有消失。这,就够了。知道你不好过,这就够了。”
陆迟衡哑然。
原来,前任相见,真的应了那句“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幸而,他从来没有心安理得度过这些年。
“我是不是很自私?”白蔚然仰头看着陆迟衡,她的眼眶红了一圈,脸上的泪痕也是斑驳的。
陆迟衡抽了纸巾,坐到床沿边,温柔的替白蔚然擦拭着。
“你不自私,你若自私,今天的这些话就永远不会告诉我。蔚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原谅我。”
“那你告诉我,你当年,是不是有苦衷的?”
陆迟衡郑重的点头:“是,我有苦衷。”
白蔚然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光芒,这个答案,就足够了。她相信他有苦衷,执着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爱错。虽然,他最后并不属于她。
“嗯。”白蔚然用力的点了点头。
陆迟衡笑了,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她最近,瘦的让人心疼。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告诉你这些吗?”白蔚然握着陆迟衡的手,事实上,他们的手都很凉。
“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你说,你要把你的心脏给我。”白蔚然温和的看着陆迟衡,嘴角的笑明媚如初:“虽然我永远不会让你这么做,但是,你为我说过这样的话,有过这样的念头,就够了。”
“谢谢……”
陆迟衡动容的又险些湿了眼眶,他怕被白蔚然看到,所以在最后的这一刻,选择了再抱一抱她。
他刚抱住白蔚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响动。
陆迟衡只听得耳边白蔚然轻轻的咕哝了一句“完了”,转头就看到了秦两两站在门口。
“两两。”白蔚然连忙从陆迟衡的怀里脱出来。
两两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她没有冲动的转身离开。
比起白蔚然的仓惶,陆迟衡显得淡定许多,甚至,没有让两两看到一丝的愧疚。
也是,现在,他们只是彼此毫不相干的路人而已。
“我打扰你们了吗?”两两死命拉扯出一抹笑容,扬起了声调。
“没有,当然没有。”白蔚然冲她摆手:“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两两点头,目光越过陆迟衡,落在白蔚然的身上:“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单独说两句。”
“方便。”白蔚然说着,看了陆迟衡一眼:“你先走吧。今天的事情,我说过就算数了,以后,好好见面吧。”
陆迟衡点头,
毫不避嫌的拍了拍白蔚然的肩头:“那我先走了,有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好。”
陆迟衡越过两两的时候,并没有看她。
“陆迟衡。”
两两却把他叫住了。
陆迟衡没有应声,但是脚步却停下来了。
两两退到他的身边,把头凑过去,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走远一点,偷听,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陆迟衡勾了一下嘴角。
“你放心。”
白蔚然并不知道两两和陆迟衡说了什么,只是看着陆迟衡走出去的脚步有些凌乱,她猜到两两说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话。
她想张口对两两解释,却发现两两对他们刚才的那个拥抱,一点都不好奇。
“我可以坐下说吗?”两两走到白蔚然的床沿边,问。
她刚才虽然在陆迟衡的面前表现的气势十足,但是天知道,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
“当然。”白蔚然扯了扯床单,刚才那个位置,被陆迟衡压起了褶皱。
两两没有忽略她这个小动作,她按捺住了心里的胡思乱想,直接切入了正题:“daisy,我来,是为了陆迟衡。”
“嗯。我知道。但是ina,这样真的挺让人伤心的。我们之间的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了陆迟衡呢。”相比两两,白蔚然的语气轻松很多。
她庆幸,自己在两两出现之前与陆迟衡先说清楚了。只有和陆迟衡理清楚了关系,她才能如此轻快的面对两两而不需要有任何一丝负担。
“我也觉得伤心,所以,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对你问及陆迟衡的事情。因为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两两眨巴着眼睛,她很真诚。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陆迟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他?”
白蔚然清咳一声,她是料到了的。只是,刚刚决定要放下过去,这会儿忽然又要重新回忆起来,着实有些磨人。
“daisy,求你,求你告诉我。”
“你和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蔚然问,要不然,秦两两大可以去问陆迟衡本人。
两两坦诚的点头:“我们现在有很大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分开了。”
白蔚然叹了一口气。
“都做的什么孽哦。”
“所以,我想知道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们不能重新在一起,我也不想自己永远带着这么一个疑问。”
白蔚然按住两两的手背:“那你准备好听了吗?因为这件事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化的。”
两两撇嘴:“你别吓我。就算你吓我,我也不怕。”
“好,那我就告诉你。”
白蔚然把背后的枕头垫了垫高,她要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来说起那一段让她最不舒服的往事……
曾经,她和陆迟衡是恋人。
他们的爱情很简单,就是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最想爱的人。
陷入爱情是很容易的,经营爱情,却比什么都难。
陆迟衡有一个很特别也很危险的爱好,那就是他爱玩极限攀登。那个时候,他说过最多的一句情话,就是要把带着白蔚然名字缩写的小旗子,插遍世界的雪峰。
没有女孩子能抵抗这样的甜言蜜语。白蔚然虽然担心他的安全,但是仍然支持着陆迟衡的所爱。
她不想因为陆迟衡爱她,就剥夺了他爱其他东西的权利。她的通情达理,让陆迟衡对她更加的死心塌地。
而他,也按着他对她的承诺,按部就班的将他的誓言刻上那一座座险峻的雪峰,没有一次失败。
那一年,他们毕业了。
在很多毕业恋人选择分手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的带着彼此去见了彼此的家长。
白蔚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由患病的母亲拉扯长大。陆迟衡体恤白蔚然的母亲辛苦,那一次拜访带了很多很多的补品,那次之后,也经常有事没事就跑去看望她的母亲。
这样一个孝顺又优秀的男孩子,要她母亲如何不喜欢。于是,母亲对于他们这一段爱情,寄于了特别大的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就会显得愈加残酷,每每想到此,白蔚然总是会后悔,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早把陆迟衡介绍给母亲,也许悲剧不会那么的庞大。
陆迟衡决定去欧洲挑战艾格峰的时候,他也已经打算对白蔚然求婚了。
他曾对白蔚然说:“蔚然,你知道吗?在阿尔卑斯山脉上,海拔3000米到4000米之间,生长着一种野花,人们都叫它高山玫瑰。那里的人们,把这种高山玫瑰当做坚贞爱情的
象征,你等我,等我把它摘回来,我就娶你。”
许下这样的承诺之后,陆迟衡带着他的三个好兄弟就登上了去欧洲的飞机。
艾格峰位于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脉,白蔚然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艾格峰北坡是全欧洲最陡峭崎岖的天险之一,她更不知道,艾格峰北坡因为超高的攀登难度和严重的山体滑坡,还有一个可怕的称号——杀人坡。
攀登这样的可怕的雪峰,也只有陆迟衡他们几个热血的年轻男人才敢挑战。
但是,灾难还是发生了。
陆迟衡他们一行人在攀登的过程中遇到了巨大的雪崩和山体滑坡……白蔚然清楚的记得,哪一天哪一份报纸哪一个版面,刊登着他们四个年轻人遇难的消息。
她的陆迟衡死在了那一天。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对于她的母亲来说,同样如此。
正当所有人陷入了可怕的绝望时,在阿尔卑斯探寻尸体的救援队,传来了陆迟衡他们并没有死的消息。
不是,不是所有人都活着,同去的四个人中,有一个人死了,那个人,是陆迟衡继母的小儿子,是与陆迟衡最投机的弟弟。虽然,他们没有一点点血缘关系,但是,陆迟衡一直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死了,陆迟衡却活着回来了。
这样的逆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比自己死了更加的痛苦。
那一段时间,陆迟衡像是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他活着回来了,但是对于白蔚然来说,眼前的人,好像已经不是他的陆迟衡了。她体谅他失去兄弟痛苦,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可陆迟衡都拒绝了。
他说他要一个人待着。
白蔚然又体谅他要静一静,乖顺的把空间让给了他。
那时候,她不懂如何做一个好女友,甚至内疚自己能做的只有迁就。
她以为只要给陆迟衡时间,他总会走出来的。可是,她还没有等到陆迟衡走出来,就先等到了陆迟衡的绯闻。
陆迟衡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白蔚然讲到这里,情绪有一点点的波动。但是,两两却很镇定。
“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了?”两两问。
“我看到他一大早从酒店的房间里走出来,我也看到有个陌生的女人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
“这……这会不会是一个误会?你没有要他解释吗?”两两猜到了什么。
“两两,我当时被气的根本没有办法向你现在这样冷静的思考。我是问他了,他支支吾吾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关键,他道歉之后,还有下一次。我原谅了他初犯,结果没多久,他又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了。”
两两抿着唇,彻底确定了,那个时候,就是陆迟衡瞬移的毛病初犯的时候。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白蔚然说。
“这些,我都可以算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谅解。”白蔚然吐纳一口气,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制高点。
“什么事情?”
两两觉得,她一直想要知道的那个真相,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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