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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深涧云遮雾绕,漫天大雪飘飘洒洒。再看石台上快要被白雪覆盖的那个人,正是江莫尘无疑。他仰面躺在积雪里,脸上凝结了一层冰晶。
不知过了多久,江莫尘缓缓睁开双眼,抬眼看见的便是那棵长在石缝中的松树。此时,一只金黄色猴子单臂挂在枝头,朝着他吱吱地叫着。仔细望去,正是那只焰灵火猴。再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十步见方的石台上,身子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他起身扫视四周,这一次细细看去,石台上白雪厚积,正中央立着一根黝黑的石柱。那石柱在白雪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突出,黑白相衬,在这断崖峭壁之间,狂风乱雪之中,竟徒然生出几分煞气。
看着这般情景,江莫尘心中一阵诧异。自己被火德真君一掌打下山崖,此时应该已经死去,然而眼前这幅景象与传说之中的冥府根本不同,莫非自己还没有死?
如此想着,不由向前迈出几步,只觉得寒风猎猎,冷得彻骨,胸口却一阵火烧。他提气上喉,却发现全身的灵脉有多处阻塞,和一个废人无异。他心中大骇,也由不得多想,盘腿便坐在雪地上,从丹田内引出一股灵息,顺着经脉运转。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而过,没过多久便看到他的头些不吉利的话。”
“吱吱!吱吱!”
焰灵火猴在树枝上兴奋地大叫着,怀中抱着五六个山果,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采到的。
本以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是必死无疑的,却没想到落在了这个石台上。虽然心中觉得很庆幸,觉得是上天怜悯,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很糟糕。眼前的悬崖陡直,石壁光滑,找个抓的地方都很难,更别说爬上去了。
焰灵火猴将怀中的野果递给佟九黎,冲着江莫尘呲牙咧嘴的乱叫一通,一个筋斗跃上枝头,抓着石壁向上攀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江莫尘望着消失在云雾中的小猴子怔怔出神,心想着或许焰灵火猴可以帮助他们离开这里。正想着各种办法,却听见身旁的小丫头惊叫一声,赶忙回眸看去。
“咦?”佟九黎指着江莫尘身后的石柱:“你,你身后的石柱……”
江莫尘赶忙起身向后看去,只见那根石柱上泛起一层黝黑的光芒,散出浓郁的黑色煞气,与这天地间的一片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他不由得向后退出几部,将佟九黎挡在身后。随着黑色光芒渐盛,石柱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仿佛下一秒钟便会一下子碎掉。两人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整颗心仿佛沉到了万丈深渊。
“臭小子,怎么办?”
佟九黎紧紧抓着江莫尘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她能够感受到石柱上散发出的浓郁煞气,一时间耳边鬼哭狼嗥,豆大的汗珠从腮边落下,一滴一滴,如同心脏的跳动。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便仿佛度过了好几百年。她勉强让灵气在经脉中游走一圈,这才把体内的妖丹强行压回丹田。若非有臭小子挡在前面,恐怕此时她早已被逼回原形了。
江莫尘看着身旁面色苍白的佟九黎,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石柱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裂缝也越来越大,黑色的光芒瞬间将整个石台吞噬,波光幻影,如同百鬼夜行。江莫尘突然觉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残暴、杀戮、傲慢、狡诈,这些人性中最黑暗的东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下子涌了出来,让他疯狂。面对一股股向他袭来的诡异黑光,他将佟九黎护在怀中,寸步不移。
江莫尘感觉到一股股霸道的气息窜进体内,如同万箭齐发,痛彻骨髓。他回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丫头,她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青紫色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黑色流光肆虐着江莫尘的身体,而他怀中的佟九黎却仿佛置身事外,只是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黑色流光对她也是置之不理,一股脑全部涌向江莫尘。佟九黎对这一切并没有察觉,本以为他们俩这下绝对死定了。她知道,那石柱若是灵物,降世之时周围草木不留,飞禽走兽更是十死无生。以前,她的母亲没少给她讲这些故事,如今自己既然遇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她心中想着:“地府是个什么模样?到了那地方,我还能见到娘吗?”
就在佟九黎闭着眼睛等待死亡来临时,江莫尘仍旧痛苦地嘶喊着,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不断地让丹田内的灵息沿着经脉循环,来减轻黑色流光所带来的疼痛,虽然依旧生不如死,痛如剔骨断筋,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了,气浪吹散了他的头发,只剩下这副狰狞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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