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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
假装谈恋爱的日子过的也不慢。
一转眼, 大草原上就开始集中供暖了,北风凌冽,如刀刺骨。衣既明等人赶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给大地强行降温之前,顺利拍完了壮阔的草原外景,开始了在摄影棚内的拍摄生活。
郑围城的脾气不断上涨, 反复拍的次数越来越多, 现在他出了看衣既明还算顺眼, 看其他谁都像是对方欠自己几千万块钱。
沈步飞没见过这样的郑导,被吓了个够呛。
反倒是剧组里和郑围城有过合作的工作人员都很淡定, 因为这就是郑围城的工作状态。他会顷刻化身一个吹毛求疵的处女座, 非要追求自己心目中的最美。一旦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他就会生气。气自己,也气其他人。幸好如今经费足, 当年经费捉襟见肘的时候,郑围城的样子才要吓人呢, 不, 他都要吃人了。谁都不敢有任何一丁点的错误,浪费剧组更多的钱。
沈步飞只能和衣既明取经, 怎么才能让脾气暴躁的郑围城不骂他。
衣既明一脸莫名:“不出错,就不会挨训了。”
多简单的道理啊。
沈步飞:……真的好简单哦。
学渣真的没办法和学神交流。
不管外界如何,《斯蒂芬森的小火车》里的主角, 陪伴师森辛还是要和目前一身女装的大明星鸣兴, 继续一场未知的旅行。
群星闪烁的夜空下, 复古老旧的火车里, 两人在餐车中对视而坐,正看到一处人间悲喜。
列车停在了某处小站,只停留短短的一分半钟,却涌上来了一对母子和另外五个旅客,正好凑够一车人。他们是临时上车,只能买到站票,就想来餐车碰碰运气,找个座位。加上那对母子他们一共七个人,不知为何,非要挤在一个只够五个人坐的末尾卡座上,贴着列车厢的那边只够坐两人,对面可以坐三人。
一人面无表情的表示,有钱买菜就坐,没钱站着。
母子二人中的儿子囊中羞涩,但还是咬牙买了最便宜的一盘菜,推到了母亲面前,让母亲和另外四个旅客一起坐下,他和另外一人站在一边。
餐车上本就不算宽的过道被挤了个满满当当,那位母亲一直想要站起,换儿子坐下,但儿子却始终在摇头。
还站着的那个顾客看了看,喊道:“你们在往里面坐坐,我看地方挺大的,咱们几个挤一挤肯定能坐下。”
一个喝的醉醺醺第一个坐下的男人也开始了附和:“对啊对啊,挤一挤吧,挤一挤,咱们很快就到了。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大晚上的,谁也不容易。”
长相略显刻薄、但打扮精致的女人尖声道:“你喝酒了?”
“就喝了一点,怎么了?”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不知道吗?”
“戚,这么多年了,我喝酒耽误过什么事?瞧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要么老老实实的坐下,要么滚下去!”
“就是就是,我们还能松快点。”
“咱们人越多,均下来的费用越便宜。”
最终还是在一个小小的五人卡座里,挤下了七个人,脸都仿佛要被挤变形了。
但餐车并不是非要他们挤在一个卡座的满满当当,事实上,除了衣既明和沈步飞所扮演的角色,还有几个在打牌的列车员,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那边吵吵闹闹,衣既明和女装的沈步飞饶有兴致的围观。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自己找罪受?”沈步飞轻启红唇道。
“他们也许有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衣既明搅拌着瓷杯里的速溶咖啡,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但至少提神。年少时有着无限的精力,根本不曾明白什么叫提神,觉得咖啡只是附庸流行的产物,过了二十七八岁才能够明白,没了咖啡,一天都像是幽魂,脑子一团浆糊,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工作。
精致刻薄女一个劲儿的嫌弃,醉醺醺的男人哼着荒腔走板、不成曲调的戏,两个贼眉鼠眼的人紧挨在一起死死的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那对母子还在谦让……
喜怒哀乐,众生百态。
“卡——!”随着郑围城导演熟悉的一声,所有人终于得以缓和下来,套上厚重的大衣,坐到一边暖和一下。
小南给衣既明递上了热茶,顺便汇报:“请的阿姨今天已经上门喂过大仙了;BOSS说《遥远之地》的票房突破了国内最高票房,他用你的微博转了一条恭喜;最后,呃,你,”小南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有人看过来,才小声在衣既明耳边道,“你男朋友想和你视频。”
小南虽然是衣既明和霍楼的CP粉,但本来更多的只是一种戏谑,她是万万没想到,霍楼和衣既明真的在一起了。
在看到衣既明给霍楼的备注变成男朋友的时候,小南吓的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衣既明反倒是神色如常,除了每天和霍楼视频、微信的时间长了以外,生活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
不,要说改变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衣既明私下的表情越来越多,越来越生动了。
他,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小南壮着胆子问过衣既明:“霍大少就那么好啊?”
衣既明摇摇头,掰着手指头数落了霍楼的一大堆缺点,孩子气,幼稚,想一出是一出,偶尔还有点不会照顾其他人心情的霸道,但是……“他不好,我也喜欢他。”
“明、明明哥,你真的喜欢他啊?!”小南以为衣既明这辈子注定了就是饮朝露、餐晚风的神仙呢。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仙人也会动凡心。
“嗯。”衣既明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认清楚他喜欢霍楼这件事,说慢也慢,说快也快。慢的是,从过往种种的独特与退让来看,霍楼早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了,但他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追究这份特别是什么,如果没有后来的种种,说不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去深思;快的是,他几乎只是在一瞬之间就明白了。
准确的说,就是在霍楼用颤抖的声音,试着和他提出假装男朋友的那一刻。
衣既明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看着黑屏了的手机屏幕里与众不同的自己,不信邪的跑去了镜前去看,才意识到根本不用看,用手摸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
他大概,天生就不怎么直吧。
衣既明接受这个认知,是如此的平静,就像是小时候接受他不喜欢吃芹菜一样简单,喜欢就是喜欢,假装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