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居闭上嘴,太阳穴上明显冒出一条青筋。过了一会儿,语音平静不带丝毫怒气地陈述道:
“南山警官说,第一,你是第一个发现犯罪现场的人。第二,你没有办法能证明昨晚你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情。第三,今晚你又去了杀人现场。第四,你说你是看见小孩跑进洗手间,你才会走进去。
但是,当时负责在公厕外看守的警官及巡逻警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或动物进出洗手间,你却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抱着孩子。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成舟想了想,回答道:
“第一,我发现的那个犯罪现场还是刘荣告诉我的,当时他和乔治也在,路也是乔治带的。第二,这个孩子应该能证明我昨晚在哪里又做了什么,他和我待了一个晚上。第三,我今晚又去那里,是因为你让我出去找孩子的,而我迷路才找到那里。第四,那个看守现场的警察没看到我和小孩进去是他眼睛不好,或者他当时不在岗上跑去抽烟了也有可能。谁知道?”
川居听了他冲冲的回答居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转头很平静地向铃木和南山翻译。
唉,他干嘛要挣这口气?
这下好了,看川居的表情……呜呜,这次他一定死定了!回去以后一定会被裁员。就算不会,也一定会被总监穿小鞋。
呜呜,老妈,我对不起你,说不定我又要回家吃你的了。
说的时候舒畅,舒畅完了就开始忐忑不安小心怕怕的成舟,趁川居向警察翻译时,低下头在小孩耳边尽他最大的努力,用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劝诱道:
“小朋友啊,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小朋友,所以呢,能不能告诉警察们,你的父母是谁,还有你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事,还有今晚你跑进那个洗手间的事,好不好?……你明白么?”
“嗝。”小孩打了一个饱嗝,可能觉得耳朵有点痒,抬手挠了挠。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成舟又是失望又是担心。
如今他的清白可都要靠这个小鬼帮他洗清。
如果小鬼什么都不说,J国警察大概永远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被冤枉背上黑锅、带着杀人的罪名被返送回国。
甚至很有可能就这样再也不能回国永远住在异国他乡的铁窗后,和一群变态J国杀人狂生活一辈子。而他一旦被判死刑……
老妈,我对不起你!我不能为你养老送终了。我银行还有一万两千块,你就当作那是你抚养我二十六年的代价吧。呜呜!
成舟咬住嘴唇,想起自己在学J国语时好像看过J国的死刑是吊刑,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脖子上被套上麻绳,挣扎上十五分钟,最后吐出长长的舌头,两眼暴突、面孔充血、屎尿全流地死去……
“小朋友,帮帮哥哥吧,好不好?告诉他们实情好不好?”男人唇角下拉,用“你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哀求眼神看着大大咧咧坐在他怀中喝汽水的小孩。
可能可乐喝多了,小孩连续打了好几个嗝。
“小朋友……”
小孩转回头,小手“啪”一下盖到他嘴上。
“吵死了!”标准的J国语发音。
这个臭、小、鬼!成舟眼中射出杀意。
一直不肯开口的小鬼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大家的目光自然一起集中到了一大一小身上。不用说,大家看大的那个的眼神都充满了谴责。
“也许把孩子暂时和他分开比较好,也避免他教小孩串供。”南山向铃木耳语道。
“嗯,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怎么都不肯离开那个华夏人。”铃木抿着嘴,抱着肩膀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包括他的直觉都在告诉他,这个华夏人大概只是个适逢其会的倒霉鬼,杀人案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一般外国人在J国犯案,基本会有两个特征。
第一,大多没有合法的在留资格,甚至没有合法的登陆权。
第二,华夏人杀人一般都为帮派之争,或是利益的问题。而且他们似乎只喜欢杀“自己人”,却很少会去杀害其他国家的人。
而眼前这个人,首先就不符合第一点,即是初来乍到又是合法登陆,而且在J国也有联系人。其次,公厕中被害者的身份虽然还在核实中,但从其的外表特征和随身物品看来,并不像有钱人。如果说这个华夏人为了钱财抢劫杀人似乎也说不过去。况且……
想起那个案发现场,还有那具受害者的尸体,铃木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看过不少残酷、恶心、变态的杀人现场,而这次这个可算是其中翘首。
如果说凶手是为钱杀人,他怎么都不能相信。
说成舟是变态杀人凶手,这似乎更加可笑。
就像大多数J国人一样,这个华夏人一看就是那种会绕开麻烦走路的人。但成舟的话中确实有几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也难怪年轻又想立功的南山咬着他不放。
还有这个孩子……
铃木抬眼向孩子望去。
大约四五岁左右的身高,身体发育正常,可爱漂亮的脸蛋人见人爱,皮肤白里透红显得粉嫩健康,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华夏人怀疑的受虐儿。
深秋十月底身上没有一件衣服的在深山里出现,见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如果说他和家人走散,可他怎么不像一般丢失的小孩一样哭着要妈妈?
如果说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经过一整天调查,最起码这附近根本没有类似的孩子丢失走散。如果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一个不穿衣服赤着脚的小孩子走在路上怎么都会被人注意而报警吧?
现在想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孩的家人开车经过这附近,或故意丢下、或小孩趁大人不注意偷跑了出来。
根据目前为止尚没有人报警说有小孩丢失的情况来看,故意抛弃的可能性最大。
但孩子为什么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而且他为什么会粘上这个刚来J国的华夏人?他和凶手或受害者有没有关系?
铃木看着小孩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铃木尴尬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直盯着小孩看的缘故,小毛头不太高兴地鼓起嘴,突然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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