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能够识文写字的女子几乎就没有。连郁没有想到若曦写出来的字居然如此娟秀。愣了片刻，说：“谁能知道你不是找人临摹的呢？”

“后宫巫蛊在众国皆是死罪，小女明白这个中的厉害，又怎会让另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呢？这样不就等于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么？”若曦冷静地回答道。

“那你自己装作不会写字的样子临摹描画也不是不可能。”连郁冷冷地笑着说道。

连郁赞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若是换了另外一个女子站在这里，听他这样一说，恐怕早就泪眼朦胧，告罪连连了，而她，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在这里为自己辩护。姚贾跟自己说的也许没错。

若曦一愣，正欲分辨连郁挥挥手，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如果不是她，那么他就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揪出幕后的真凶。

郑姬斜靠在榻上，听着来人的回禀。

“王上派了连郁来调查此事？”郑姬放在腹部的手顿了顿，问道。

“正是。”来人低头说道。

“没关系，他找不出证据来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告诉连郁是李若曦干的。”郑姬放松了些，淡淡地说道。

“今天提审了李若曦，我们都疏忽了，她会写字！连郁好像也有点动摇了。”来人抬起头看着郑姬说道。

郑姬停了下来，冷下了颜面：“她竟然会写字？”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连郁严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他今日却没有对李若曦动刑。”

“他怀疑不是李若曦下的巫蛊？”

“若是追查起来，奴才怕有人顶不住会说出些什么对夫人不利的话。”

郑姬不由握紧了双手，半晌，方缓缓放开，轻声道：“本夫人是王上子嗣的母亲，谁能动得了我。”

来人不再开口，只静静地跪在一旁。

铜鼎上焚上的清香是今日王上派王怀金送来的，说是楚国的特产，让她试试。这样的王上怎会相信自己是一手策划巫蛊的罪人呢？

沉默了良久，郑姬缓缓地开口道：“既如此，就将芯儿料理了吧。”芯儿是她从郑国带来的心腹，若不是她机敏，这木偶也不会埋藏在兴乐宫的梅苑中。

“好了，我也乏了，你先退下吧。”芯儿，你不要怪我太绝情。若不是这样，追查起来，你要多吃多少苦，不如现在平平静静地上路来得好啊。

郑姬的眼角，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而下，紧握着的双手将鲜红的丹蔻掐进了皮肤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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