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的话才刚落音，就见顾归年拿出了他的手机，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不用那么麻烦。”顾归年的神色自然。“我在来之前就已经通知过他了。不然苏苏以为，凭着程慕扬，有可能在百味轩订餐？”

苏锦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头去，眨着眼睛看顾归年。

“白楚比我还记仇。他一早就已经把程慕扬加入黑名单了。现在的程慕扬，不管是想在京都的哪一家百味轩分店用餐，都会被赶出来。”

“……”苏锦瑟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居然这么惨？”

“……”

顾归年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这都是为了谁啊。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白楚给我们留了一间包房。还提前吩咐他们准备好了菜单。我看过了，都是你爱吃的。”顾归年这么说着，虽然口气有些隐晦的不爽，但是还是觉得放心。“不过，我也告诉他了，最后付款的会是程慕扬。”

苏锦瑟的嘴角抽了抽。简直不用想，白楚不把程慕扬的腰包掏空了，那他名字估计就得倒过来写。

在苏锦瑟和顾归年进到包厢的时候，程慕扬已经等在里面了。

然后，程慕扬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苏锦瑟坐在轮椅上的凄惨模样。当即脸色一变，急忙的走了过来。“锦瑟？你的腿怎么了？”

苏锦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撤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并不答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程慕扬被苏锦瑟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好半晌，才从口中轻轻的喊出一句。“锦瑟……”

“别叫的这么亲热。”苏锦瑟打断了程慕扬。然后摇了摇头。“我跟你很熟吗？你是哪一位？”

程慕扬被苏锦瑟这话噎的上不来下不去的。连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了。他的脸色有些僵白的看着苏锦瑟。“我……我是程慕扬，锦瑟，你不要……”

“程慕扬？”苏锦瑟的眼睛微微的垂了垂。然后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程慕扬，轻轻的露出一个笑容来。“不，你不是。我认识的慕扬哥从来连大声对我说话都不会，更不要说是参与绑架我，甚至亲自绑架我。慕扬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不是他。”

程慕扬被苏锦瑟说的哑口无言。

而顾归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他甚至挑了挑眉，一副满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在程慕扬投过来求助都眼神都时候，顾归年甚至连看也不看他，直接把眼神瞟到了另外一边。

“……”程慕扬没办法，只能低声下气的认错。“锦瑟，你别这样。是我错了。我跟你认错。你可以原谅我吗？”

苏锦瑟不说话。如果只是这样几句简单的认错就原谅他的话，岂不是也太简单了？

程慕扬叹了口气。“是我一时间鬼迷心窍了。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我伤害了你。”这么说着，程慕扬露出了一抹苦笑的表情。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的落寞。连眼睛里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如果有外人在这儿，肯定会觉得诧异。

一向是高傲又冷淡的程家大少爷，这会儿居然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浑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一点儿原先那种趾高气扬的骄傲劲头。

“锦瑟。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跟你在一起。特别是在你和归年结婚以后。我知道，这一辈子恐怕，我只能是你的朋友，你无路可走时可以依靠的人。我对自己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足够了。我愿意成为你的依靠。可是，人心就是这么不容易满足。”程慕扬闭了闭眼睛，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我越是这么劝慰我自己，心里就越是无法满足。终于有一天，你走了。”

程慕扬看着苏锦瑟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泛着白皙的颜色。他想要伸手触摸，可是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说实话，锦瑟。你走了我反而很庆幸。我终于可以不必再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你。一直看着你，可是却没有办法得到的心情，你能够理解吗？”

苏锦瑟不说话，可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些心软了。

“你的离开，让我松了一口气。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可是，时间长了，我发现，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看得到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看不到你，却是更加的想念你。那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求而不得的执念。我确实是喜欢你，甚至，已经到了爱你的程度。就在我认识到这件事的时候，锦瑟，你回来了。并且，你的出现给我带来了我从来没看到过的希望。你说你是回来和归年离婚的。你不知道，我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究竟有多高兴。”

程慕扬轻轻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他的话让顾归年彻底的炸了毛。

“喂喂。程大狗，我带苏苏过来，是让你磕头认错的，不是让你表白的。”这么说着，顾归年就要带苏锦瑟离开。“早知道真不该让苏苏过来。”

“归年。”可是，程慕扬却直接叫住了他。“让我把这些话说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我说完，至少别让我有什么遗憾。锦瑟不接受也没有关系，她如果不原谅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她原谅我，但是拒绝了我，我愿意从今以后就此放下这段感情。只做你们的朋友。”

顾归年听了程慕扬的话，不禁回过头来看他。

最终，苏锦瑟轻声得开口。“归年。等一等吧。我也想听他说下去，听听他究竟还想说些什么。”

随着苏锦瑟的话，顾归年重新回了头。

他看着程慕扬，露出无比认真的表情。“程大狗，你听清楚了，只有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你放心。”程慕扬苦笑一声。“我明白的。”

然后，程慕扬看向了苏锦瑟。他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锦瑟。”

“不用谢我。”苏锦瑟转了一下头。“我只是想听你说什么罢了。至于你的话，信不信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