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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袭白大褂,更衬托出他高大的身躯以及孤傲不近人情的气质,双手插兜,他站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气氛顿时凝固。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再吐出一句话。
而路砚和谭惜泪却是焦急万分,因为手术室里躺的人一秒钟都耽误不起,谭惜泪看了看他们之间,再也沉不住气了,走上前,对安德烈缓慢的开口:“能亲眼见到鼎鼎大名的安德烈医生真是我三生有幸,不知您这次来这里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曾几何时,她的语气也变得如此低声下气,高傲的尊严为躺在里面的人尽她最大的努力,只要能救人,他们什么都愿意答应!
蓝眸染满冰霜,更像是极地的万年寒冰,只是淡淡的扫过谭惜泪,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女人的脸上,“我能救里面的人。”他慢吞吞的开口,根本不搭理她的客套话,目标直接得让他们吃惊,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一瞬间怔忡,谭惜泪精明的头脑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多少钱?”
他孤傲的高高抬起了眉毛,并不说话。
“军政法,你需要哪国援助?”路砚随后跟腔,大方的丢失了往日的正直与正义。
他依旧不说话,嘴像蚌壳一样,什么也没办法撬开。
他们两个人见他依旧一脸冷漠,心里急得要死,可是表面上一个依旧温文儒雅,一个沉稳不急躁。——该死,他到底要什么啊?
“你要什么?”沈夜尊也没有时间等下去,要不是听也受伤了,否则谁还用得着看他的脸色?!
这次连眉毛也没抬,蓝眸中只映着一个人的面容,他在众人的等待中,缓慢的开口:“我要你!”
霸道的宣言像是箭射中猎物。
沈夜尊得脸色猛然一变。
而路砚和谭惜泪也面面相觑,这不是就是断了他们的念想吗?这个女人可是巴不得要挚死,怎么可能会答应着个人的条件,而且……他们两个人皱眉,这种条件,他们也从心底有疙瘩,不大愿意让她同意,真是奇怪的感觉。
至于映在那双眸子里的人,却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如果说安德烈是冰的话,那么她就是不动高山。
“你要我什么?”如果想看到她的诧异或者惊慌失措,她只能说抱歉,让我从来一次。
他哼了一声,的确没看到想要看到的,擦肩而过,他准备推开手术室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皱眉,她转过身盯着他的背,语气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说:“你最好现在说出是什么条件!”
他一下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修长的食指关节扣成环,敲了下手术室的门,对她说:“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这里不一定需要你!”她只是手受伤了不是大脑!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警告他,不要太看得起自己!——虽然,她不一定会像他一样有百分白的把握,但是,她也对他示威的扬了扬下巴,她不接受无礼的要求。
安德烈眯起了眼,脸色难堪的几乎让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他一生气甩手而去。每个人都盯着他,盯着他们唯一的救星……
他开口说了一句话,越南语。
展听雨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像是一只小猫咪走近了她。
安德烈冰冷的脸上,突兀的浮现恶意的笑容,那样的笑容狰狞而显得恶毒,像是一个诡计陷阱明显的袒露在了她的面前,他用蹩脚的中文一字一句地对她说:“这,就是我的要求!”
喉咙紧缩,她能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盘爬上心头。
迟疑的,慢慢的转过了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走近她的小猫身上!
如遭雷击!
整个大脑呈现一片空白。
那是一张黝黑的小脸,十三四岁的年纪,除了那双明亮清澈却又充满了防备与狡诈的双眸之外,她的身上没有几两肉,头发虽然梳得平顺,但是枯黄干燥,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明显表现。而最令她震惊到让她踉跄退步,最后腿软跌到地上的原因是——
她身上充满了像是从憎恨,愤怒,还有怨愤而死之人的血液浸泡而出的浓烈的血腥气息,是死亡、腐朽以及颓败的末路之徒。使得她的整个人,都更像是一个遭受了数十年磨难即将不甘而亡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正要迎接阳光,期待明天的孩子!
冰冷的地面,强烈的消毒水的气息,都刺激着她的大脑阵阵的抽痛,最最最令她无法相信的就是她,她和自己那么的,那么的相似!
——像极了那个野兽的自己!
不只是那种类似于野兽对于猎物本能想要厮杀拼搏的气息。更像的是……
背后窜起寒意,像是一条滑腻的蛇飞速的窜过她的脊梁。
“咚”一声巨响。
路砚和谭惜泪还没明白“展芳雨”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大变,就看到平日里冷酷的连表情也不动一下的康锐居然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锐……”谭惜泪扭过头看他,眼里充满了困惑。
他吞咽口口水,对上她担心地视线,嘴角勾出了一抹苦笑,他们当然不明白!十来岁的少儿和十六岁的少女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