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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之后,冼淼淼出任副总裁的消息就在公司内外迅速传开,她也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冼副总。
时隔数年,璀璨再一次迎来一位“冼副总”,只是此冼非彼冼,之前站队的不禁心生惶恐,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情景。
只是细想之后,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欣慰的。因为这位冼副总一贯心直口快,只要不是故意凑上去触她的霉头,也就不用担心被穿小鞋。况且她又是个女的,也不贪财好色,这么一总结,倒觉得反而比较好相处了。
在其位谋其政,以前冼淼淼无官一身轻,可这会儿既然接了担子,总不好继续那么偷懒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冼淼淼就没捞着点儿喘气的机会。
办公地点没变,但需要处理的内容却凭空多了好几倍,冼淼淼需要先将公司上下所有大事小事都或粗或细的浏览一遍,再把诸多重要岗位上的人拉出来溜一圈,一切数落之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要管什么。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璀璨竟然有这么多部门,这么多人!
她的行程表空前扎实,恨不得每天的早饭都跟别人一起吃,伴餐佐料就是各种人头、流水和报表,然后一直到下班也未必能尽数完成。
加班成了常态,她不得空,手下的人也不必说,光是每天的电话数量和各种预约就从原先的两位数飙升至三位数,饶是付秀如此能干也略有些应接不暇,跟二助天天加班,上厕所都要轮流飞快的去,水也不敢多喝,几天工夫就瘦了一圈,倒省了特意减肥了。
每天上下班的座驾成了另一个办公地点,车上小憩成了奢望,冼淼淼不得不争分夺秒,抽出每一分每一秒来处理工作。
不仅仅是上班,因为正式成了璀璨的代表和发言人之一,冼淼淼需要出席的场合也成几何倍数增长……
再一次的酒会上,懒散惯了的冼淼淼顿时觉得有些不堪重负,她拉了拉陪自己一起来的胡奇峰,刚要说什么就见对方先了然的笑起来,并顺便又丢出来一颗炸弹。
“你能顺利任职实在是太好了,以后我就不用那么忙了。”
见她几乎要呕血,胡奇峰的笑容中竟也罕见的多了几分狡黠,“快点适应吧,也就是因为你刚上任,有些程序可能不熟悉,过阵子你上手了,我也能解脱了……”
冼淼淼就觉得压力如山大,她几乎想要抓住对方的袖子,诚恳挽留:不不不,你还是不要解脱了!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要说冼淼淼得势,最感到不安的恐怕就是尚云朗了,此时此刻,他的处境无疑空前尴尬。
他也曾经是璀璨独一无二的接班人,皇太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的视野中越来越多的出现了另一位皇太女:尚云璐。
她漂亮、聪明、能干,说话做事干练果决,仿佛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儿,用不完的精力,人人都说她有早年老爷子的风范。
尚云朗虽然比尚云璐早来公司几年,但这几年的差距似乎并没能阻挡尚云璐的崛起,从初入公司跟着父亲观摩学习的大小姐,到后面试探着打下手,甚至独当一面,众人交口称赞,她只用了短短一年!
一年!
曾经让尚云朗感到无比头痛的各种人际关系、公司运作环节等等,尚云璐却适应良好,跟着老爷子出入各种场合的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儿不妥!
就连老爷子也有一次忍不住在大家面前感慨,“云璐像我,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就是一公一母也不行!
尚云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惶恐,他害怕,他也曾试着拼命学习,可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来折磨别人的,他发现好像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像妹妹那样游刃有余。
他从父亲眼中看到了欣喜,可那是对妹妹的;然后他又从父亲脸上看到了失望,那是对自己的……
就连那些原本对自己无限恭维、满口夸赞的高层,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转了风向,开始时不时的说“大小姐如何如何”。
尚云璐也是有野心的,她不愿屈居人下。
假如自己能够凭一己之力撑起整片天空,为什么又要以他人为尊?难道就因为对方比自己早生几年?!
她不服!
于是曾经亲厚的兄妹关系迅速破裂,并且那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直到再也没有了愈合的可能。
随着尚云璐进入璀璨的时间越长,尚云朗的劣势越来越明显,他觉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然后他很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父亲产生了不满。
他无数次的想要质问对方,明明自己才是长子,您也曾经对我寄予厚望,可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给别人机会?
假如尚清寒不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不要像这样不分男女都给他们同样的权利和资格,更甚至假如从一开始就明确的对外宣布,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不等尚云朗决定好究竟是要在尚云璐和冼笠然的联合下继续顽抗到底,还是干脆就此放弃,转机来了:尚云璐病重!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已经有明显的不适,但她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轻伤不下火线的典范,不肯放下工作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而等她终于有空去了,却只能面对癌症晚期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人人平等,饶是老爷子一夜之间头发全白,恨不得散尽家产也无济于事。
然后尚云璐死了!
整个华国的娱乐圈和半个商圈都被这个消息惊得抖了三抖,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尚家最年轻的人竟然是最先走的。
毕竟是唯一的亲妹妹,尚云朗确实难过,但在看到老爷子近乎崩溃的状态,又联想到自己此生最大的敌人再也不存在之后,他又很可耻的发现心底涌起一丝窃喜。
这种混合着窃喜和难过的感情汹涌而来,如同黑夜中悄悄埋下的种子,一旦破土就疯狂生长,无法抵挡。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耻,但仍然抑制不住的想:她死了,那是否意味着我的机会又来了?
冼笠然虽然能干,但毕竟是外人,我才是您的亲儿子……
但万万没想到,死了一个尚云璐,又起来一个冼淼淼,娘儿俩一样的德行……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冼淼淼出手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拿自己的亲爹开刀!
老天,那可是你爹!亲爹!
这丫头片子果然是尚云璐的种,对自己的亲爹尚且能下得去手,我这个恍如路人的舅舅又能讨得了什么好……
尚云朗就在接下来一连串的大暴击中目瞪口呆,并惶惶不可终日,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外甥女已经拉开摊子干起来。
他有些疑惑,并怀疑这是对方使得苦肉计:有现成的大树不爬,谁还会去现撒种?
再然后,一切的发展都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如果不是冼淼淼真的窝在那一方天地不对璀璨伸手,尚云朗简直都要以为尚云璐回来了……
只是现在怎么样了呢?!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跟自己平起平坐了,他还有什么脸!
尚云朗恨不得跟冼淼淼同归于尽,但也仅仅只是“恨不得”而已,因为他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底牌能这么干……
而且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保住现有江山,绝对不能再缩水了!
冼淼淼成为“冼副总”一个星期了,两个星期了,三个星期了……一个月!
尚云朗百感交集的发现,自己的存在和地位丝毫没受到威胁,冼淼淼似乎也完全没有从自己手里夺权的意思!
不应该啊,他无数次琢磨,眼下正是放火立威的最佳时机,难道她真能忍痛放过?搁着自己明晃晃的在眼皮底下溜达,她就不觉得膈应?
就连隋怡也是天天问,顿顿问,最后在尚云朗喃喃出声,自己也没什么底气的说“可能是怕没有把握,不好出手吧”后干脆嗤之以鼻,凉飕飕道:“得了吧,我看人家是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反正有没有都没什么差别,留着善待还能给她冼淼淼赚个宽容大度的好名声,哼!
尚云朗老脸微红,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想归想,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上总是过不去,便抬高嗓子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