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板夫妇心情甚美,在他们二人看来,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为小娘子尽上一点绵薄之力,就不枉他们在京城枯守这小二十年的艰辛。
顾记食肆内,一小半食客闷头猛吃。
另一半食客却是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时不时拽着秋丽她们恨恨出声问询, 满脸的急切。
他们本不是性情急躁的那类人,像一些老饕,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去酒楼觅食从来都不催促,他们再清楚不过,但凡催促得急了,厨师没能认认真真地把菜做好,损失的便是他们自己。
真正会吃的食客, 到酒楼吃饭从来都不催,也不怕慢。
问题是顾厨也太不当人了,大家都等着到还无妨,现在让一部分食客吃着,另一部分人眼巴巴地看着,还不停地向外放香气,这么做,不是折磨人?一般的食客或许也就是被馋得流流口水,到还能忍耐。
可在场的这些,个个都是老饕,把美食列在平生追求前三的,让他们闻得到却吃不到,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秋丽早磨练得脸皮特别厚,被虎视眈眈地盯了半天也不痛不痒, 只笑道:“别急,我们家小娘子这道‘佛跳墙’要火候恰到好处,才最好吃, 今日的宴席宴请的都是行家,怎敢出半分差错?炖盅上灶的时间不同,上桌的时间自然也是大大不同,若是不肯等,那可就只能吃到半成品了!”
众人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精打采地放走了秋丽,托着腮继续流口水。
赵晗吞了口口水,目光直直盯着旁边那一桌的‘佛跳墙’,一句话都不说。
王果果看了自家夫婿一眼,到没他那么馋,却是不禁一笑:“按照你原来的习惯,这时候该批几句才是。”
她和她男人在京城内外四处觅食已有两年光景,深知她这男人的习惯,在他眼里,外面的美味大部分都是不太能吃,但可以将就的,遇到可以将就的,当然要把它的缺点一丝不差地全都告诉厨师,说不得这厨师痛定思痛以后,下一回就能做出点可以吃的美味,让他稍感满足。
另外一部分,就是比较合格,和完全不能入口的了。
比较合格的那一类,他当然也要挑一挑毛病,指不定厨师就能因此更上一层楼,成为最,能让他正经吃完的菜,就已经算是水准以上,换成别人的标准,说一声名厨绝不过分。
在京城同年龄段的厨师中,他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好厨师。
徐兴此时却是失魂落魄,眼神呆滞,面容扭曲,到似是目睹了大恐怖。忽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下。
他同坐的于秀才吓了一跳,向后一挪,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哥?”
“芬姐姐的死,全是因为我,因为我!”
徐兴嚎啕大哭起来,“当初是我告诉她,你要同谢小娘子定亲的事,她才,才……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