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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会穿到我们这里来?是想穿就穿吗?还是,必须有什么先决条件?”
“肯定不是想穿就穿,哪有那么简单?定然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何穿过来,就眼睛一闭,醒过来就在这幅身子上了,我想,大概是为了寻找千年的缘分吧,为了遇见你,为了做你的女人。”
为了做他的女人?
卞惊寒眸光一敛抬起头。
难道......难道是因为大婚,因为他正式娶她为妻,让她穿越的夙愿得偿了,她就穿回去了?
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边上的乳娘,他快步往外走。
如果是这样,他废掉她良妃封号、并休妻,她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见他如此,管深和圆禄又连忙跟在后面。
卞惊寒径直回了龙吟宫,宫女们跪地一片行礼他也看不到,脚步不停往内殿走,扭头吩咐身后的管深和圆禄:“备笔墨,拟旨。”
两人一怔,拟旨?
“是!”二人领命。
卞惊寒走到龙案前一撩袍角坐下。
圆禄研墨。
管深取来空白明黄纸帛,展开,铺于他面前的龙案上,抚平。
圆禄研好墨,自笔架上取下毛笔,双手呈于他。
卞惊寒伸手接过,快速在砚池里蘸上墨汁,作势就要挥毫写字于明黄纸帛上,可就在笔尖快要落下的瞬间,他又蓦地停住手腕。
不妥!
且不说她已不在,这道废妃和休妻圣旨无人接旨,单说现在的情势,如果他下旨废妃和休妻,无疑就是告诉百官和世人,她的确是妖女,他在跟她撇清关系、划清立场。
他不能陷她于这种境地,如此就算她穿回来,也只会举步维艰,百官群臣们定不会放过她,世人更是会众口铄金。
最重要的,他们两人孩子都有了,大婚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换句话说,就是她早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了,如果是因此穿回去了,那也应该是在午国秦义府里,他夺走她第一次的时候穿回去才对。
所以,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管深和圆禄站在边上,见他先是急切得不行,如今却又迟迟不落笔,不知其因,两人刚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又见男人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放,一双手肘揆在龙案上,双手撑面,似是累极,又似是痛极。
管深看得也是眸色一痛,心中暗自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见男人双手掩面撑在那里,一直一动未动,似是睡着了,圆禄转身准备去取个风披过来给他搭身上,男人却忽然动了,将双手自脸上移开,然后伸手。
圆禄还以为他是拿奏折,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帮他,却发现他拿的是放在奏折旁边的画轴。
就是大典时四名画家作的那个。
卞惊寒随手拿了一卷,展开。
是他跟弦音的正面像,这张应该是坐于神坛后方的画师画的,因为画的是他们二人携手拾阶而上、又窃窃私语时的样子。
他唇角轻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她风情万种、娇羞满面,亦是藏匿不住的喜悦。
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沉痛,他缓缓将画轴卷起。
换了一副拿过来。
再缓缓展开。
是弦音的背影像,也是他提笔写了“大楚第一妃聂弦音”的那副。
画下方画师已经印上了自己的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