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隐怒的凤眸中瞬间腾起一抹浅浅的血红,“把一个人吃得那么死,不好!”
他咬牙,一字一顿。
“不是我将她吃得死死的。”
她从来没有将谁吃得死死的,丢在这张字条的时候,她其实有三个不确定。
第一,她并不确定那条撕成两半的亵裤是蔚景的。
今日下午她进门的时候,正巧碰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弯腰似乎要在床底拿什么,见她骤然进来,连忙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她心生蹊跷,才发现床底的亵裤,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只是,看这个男人掩饰的样子,她猜是蔚景的。
第二,她也不确定蔚景一定会回去拿亵裤。
她想过了,如果她不去拿,她就再另想它法,将字条上的信息传递给蔚景。
第三,她更不确定蔚景看到字条后就一定会去缠云谷。
如果不去,如果蔚景不去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先救下蔚卿、破坏掉锦弦的计划再说。
谁知,那个女人还真的去了。
“说到底,终究是她对你不信任!如果她相信你绝对不会跟蔚卿有什么,她又怎会半夜三更跑去……”
“不相信是对的,这样的我们本就不值得信任!”男人眸色一沉,冷声将她的话打断,“不管信任不信任,她,你不能动!”
鹜颜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男人。
她,你不能动?
这话,这口气,这冷冽的样子……
是在命令她,还是在警告她?
这已不是第一次为了那个女人,他跑过来跟她蹬鼻子上脸的。
那夜在相府是。
两人第一次争吵,最后,他还一掌劈碎了她房间里的桌子。
今夜亦是。
如果不是住在人家府上,怕惊动别人,刚才他进来时那个架势,是不是直接要将门撞飞。
胸口微微起伏,她猛地手臂一扬,手边盛满水的杯盏就被她挥起,擦着男人的耳边飞出老远,“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杯盏四分五裂,杯盏里的水也撒泼在男人的身上。
她拍案而起,朝着男人吼道:“你将她留在身边,到底是要做棋子,还是要变相地保护她?你难道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了吗?你忘了你的初衷……”
“我没忘!”男人打断她的话,黑眸沉沉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总之,她,你绝对不能动!”
“呵!”鹜颜冷笑一声,胸口闷着一口气,咬了咬牙,点头,“好,很好!你的理性呢?你一直以来的理性都到哪里去了?”
“理性?”
相反,男人似乎淡定很多,也不是淡定,她知道他已经怒极,却也隐忍到了极致。
只闻男人“嗤”了一声,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那么你就有理性了吗?”
鹜颜一怔。
“今日游湖的时候,锦弦让蔚景跳踏水舞,你明明知道她不会,影君傲故意让画舫撞上巨石替蔚景解围,你为何又去救蔚卿?”
“原因很简单,就跟你今夜为何去救蔚卿一样,不让锦弦得逞,不让山庄欠锦弦。”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完全不会跳踏水舞,而且又怕水,你就不怕她穿帮?万一出了岔子,你以为,我们还能脱了干系,还能撇清一切?到时,只会是得不偿失,整个相国府跟她一起陪葬!”
鹜颜又怔了怔,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依旧没有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所以,当你借送药之机到画舫的厢房找我的时候,我不是答应救她了吗?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她就落水了,再说了,你提出的那个解救的方法本来就不好,太费心思也太耗时间,迟早也来不及。你自己想想,我跟你两个身份换过来,倒是简单,你做回逐曦,我做回夜逐寒,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还得想办法、找理由,让我这个夜逐寒留在厢房里,你这个摔了后脑勺的逐曦去甲板上,再还得想办法、找借口让蔚景来厢房,这样我才能跟她换回身份,我做鹜颜,她做夜逐寒,我去跳舞。可是,你想想,多麻烦,这样要多少时间?”
“那当时在湖心,画舫那个特定的环境下,在锦弦的眼皮底下,你还有更好的方法以鹜颜的身份将蔚景换下来吗?”
“没有!”
“那不就是!”
“可……”鹜颜气结,“可是,锦弦不是三岁小孩,你以为他那么好糊弄吗?再说了,我们十几年如一日的乔装身份也不是为了救那个女人,你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儿戏,那日未央宫前面也是,几个人临时换身份,你就没想过,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是什么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可我更知道,如果蔚景暴露,我们同样暴露!”男人骤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总之,她,你不能动,今夜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同样的话,我也绝不再说第二次!”
男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且字字笃定,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凛然。
鹜颜懵了懵,男人却已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是再度响了起来:“若真想影君傲帮你,你就必须让她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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