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成风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负手而立,睥睨着坐在软垫上的她。
蔚景也不为所惧,依旧保持着倚靠在帐壁上的姿势,水眸清淡地回视着他。
桑成风唇角一勾:“想知道中渊收到本宫那封信后的反应吗?”
蔚景眼波微微一动,没有吭声。
“没有一丝反应,”桑成风煞有其事地摇头,语带揶揄,狭长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是不是很失望?”
蔚景笑笑,垂下长睫,依旧只是沉默。
桑成风脸色一冷,面露不悦:“你怎么这种反应?”
“那天子殿下想要看我什么反应?”蔚景笑着,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至少,你该失落,没人来救你,你该绝望,你要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了,或者,你该跟本宫求情,让本宫放了你!”
蔚景唇角的笑容未变,转眸,她看了一下帐外,“现在不过晌午,我不急。”
桑成风怔了怔,见调侃半天,这个女人还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也不想再逗她了。
“你为何那般笃定,按照你说的方法将信送出去,中渊帝后就一定会来?”
这次轮到蔚景一怔。
他这话的意思……
锦弦他们真的来了是吗?
因不确定,所以,她故意自嘲道:“不是没来吗?”
“来了,在路上!”
桑成风也不再跟她兜圈子,“本宫想知道你笃定的原因。”
“因为……”蔚景垂眸默了默,忽然抬起头,璀然一笑:“因为我们中渊的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爱兵如子的仁君。”
蔚景说完,都被自己的话恶心得不行。
没办法,虽然锦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爱国之心,她还是有的,特别是在外敌面前,这点最起码的维护,她还是懂的。
“仁君?”桑长风低低一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摇摇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本宫要去准备一下,迎接你们中渊的帝后。”
桑长风说完,转身就出了营帐。
蔚景一人又靠在那里失了神。
锦弦来了。
那么,凌澜跟着一起来了吗?
刚刚桑成风问她,为何那般笃定锦弦会因为小石头前来?
其实,她哪里是笃定锦弦?
那日,她不过状似感染瘟疫,又没确诊,又没死亡,他都狠戾地让人将她送去焚烧,她又怎会笃定他会亲入敌军军营来救她?
她笃定的不过是另外两个男人。
昨夜,叶炫让她离开军营,她就走了。
可是没有走多远,就被人在后脑勺上劈了一掌。
或许是对方有所顾忌,所以手下轻了,又或许对方当时慌乱,所以手下偏了,反正,她只是感觉到了痛和眼前一黑,却并没有晕过去。
就在她准备扭头去看是谁,对方紧随掌风一起落下的,还有她的声音,对方说:“得罪了,蔚景,没办法,你不能走,你走了,凌澜又得疯。”
这一声让她知道了对方是谁,也是这一声让她决定装晕。
是鹜颜。
她很震惊,她没想到,竟然鹜颜也跟随大军一起来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是一身男装的小石头,而鹜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叫她蔚景,还说什么,她不能走,她走了,凌澜又得疯。
那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表示不仅鹜颜知道小石头是她,连凌澜,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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