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好了。”里面水声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传来锦溪的声音:“二爷。”
凌澜循声望过去,锦溪从雾气缭绕的屏风后盈盈走出。
竟只着一件单薄的兜衣和一条短短的衬裙,一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
见凌澜在看她,她也不急着上前,只手扶在屏风上,缓缓躬身,似是想要拔起布鞋的后跟。
可就是因为她躬下去的动作,让兜衣形同虚设,身前的旖旎风景一览无余,也让原本短得不能再短的衬裙越发往上,几乎等于没穿一样。
凌澜岂会不知其心思,唇角略略一勾,大手优雅地端起手中茶盏送到唇边,轻呷了一口,放下茶盏,也顺势收回眼。
锦溪见状,缓缓直起腰身,朝他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歪倒在他的怀里面。
男人熟悉的阳刚气息传来,锦溪直觉得一颗心都醉了,她展臂勾上男人的颈脖,宝玉般的眸子里波光流转。
“二爷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相对于她的情迷,男人似乎很淡定,一直轻勾着唇角,手指随随捻起她垂搭在肩上的一缕湿发慵懒慢绕。
“没忙什么。”他说。
“啊,没忙什么也不去太庙看我,二爷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锦溪不悦地嘟嘴,身子在男人的怀里轻蹭。
“我是为了避嫌,你想,你是公主,你在受罚期间,若我前去探望,别人会怎么想?我是为了维护你以身作则的形象。”
“切。”锦溪轻嗤,心里却好似乐开了花一样,娇嗔道:“每次你都有理由,油嘴滑舌,好了,所幸现在回来了,就不跟你计较了,说,有没有想我?”
凌澜低低笑。
“你笑什么?说嘛,我要听,快说,有没有想我?”锦溪面若桃花,娇媚地摇晃着凌澜。
凌澜笑得愈发绝艳。
锦溪不肯罢休,“快说嘛。”一边撒着娇,一边仰起身子,红唇蹭上他的嘴角。
蔚景抱膝坐在窗台上,轻轻阖着双目,任夜风透过洞开的窗吹在脸上。
夜风很凉,带着夜露的潮湿,可饶是这样,依旧带不走她心头的燥热和潮闷。
鹜颜说,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要先稳住锦溪。
什么叫稳住?
怎样稳住?
唤她锦溪是稳住,牵她是稳住,抱她是稳住,说甜言蜜语是稳住,那么,此刻,两人回房那么久,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怎样稳住?
接吻?
还是……
毕竟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毕竟小别胜新婚,毕竟……
正浑浑噩噩地七想八想,一声轻叹来自头顶:“做什么坐在这里吹冷风,吹病了怎么办?”
蔚景一震,愕然抬头,就看到白衣胜雪的男人站在面前。
凌澜。
男人伸手,将窗门关上,便将她抱了下来。
好一会儿蔚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男人熟悉的墨竹清香夹杂着女人陌生的脂粉味钻入鼻尖,蔚景才惊觉过来,猛地一下子将他推开。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连忙别过身子,沉声道:“夜已深,你出现在我的房里不合适。锦溪刚刚回来,你应该陪着她。”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蔚景笃定答道,却还是没有回头看他。
男人垂眸弯了弯唇,“我知道了。”
接着,蔚景就听到男人脚步离开的声音,她心口一痛,猛地转过身,男人也正好回头。
四目就这样相撞。
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轻笑着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蔚景一怔,男人又再次转过身。
“我当然懂,我只是不懂我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着他的背影,蔚景忽然恍惚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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