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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东天不亮就离开了沈莉的家，在他的感觉里这不是他真正的家，他的家是那个三居室的公寓楼。在这里他感觉到的是空旷和陌生，就是没有家的温暖。

昨晚，解东帮赵婶把沈莉送上楼后，沈莉立刻进入了酒醉的昏睡之中。离开沈莉的卧室，解东问赵婶：“她天天如此吗？”

赵婶摇摇头，“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有个姊妹好像刚开了一家饭店，她去帮忙，结果就恋上了喝酒。哎，这女人最好不要喝酒，你看，挺文静的一个形象这喝了酒成啥了？东倒西歪的，孩子看了也不舒服。”

解东点点头，“你也去休息吧，我到小东房间呆一会儿。”

“哎。”赵婶答应着就要下楼，走了两步又回身道，“您是在家过夜吗？”

解东暂时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就道：“你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赵婶慢腾腾地走下了楼。

解东来到小东的房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儿子的面前。小东睡得很沉，不过眉头始终是锁着的。解东伸出手轻轻放到他的眉宇间，希望能给他抚平眉头的紧张，却没有成功。

解东坐在床前，心情有点沉重。就那么注视着儿子的脸蛋，直到落地钟敲响了三下。

关掉台灯，解东轻轻带上门。在沈莉的房门前又站立了几秒钟，他走下了楼。

坐在沙发上，解东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准备给沈莉留言。无论科技怎样发展，解东觉得纸上的墨迹是最郑重的。

沈莉，我昨晚突然回家，没有提前通知你，这是我的错误。因这次是临时回来执行任务，原本是没有回家的计划，但想念儿子，也记挂着你，所以忍不住还是跑了回来。很遗憾，你昨晚喝多了，我们没能交谈。看到你喝醉的样子，我很心痛，原本的你是高傲的，冷艳的美虽然有点霸道，但显示出了你的与众不同和你的高贵。你昨晚的醉态让我很难把你与从前等同起来，我几乎不认识你了。说一句关心体贴的话吧，女人最好少喝酒，长此以往，你的美丽与高贵都会在酒精的刺激下荡然无存，为自己，为孩子保持一个美好的形象吧。

对于孩子和家庭我无法指责你一句，指责你的同时其实就是在谴责我自己。但还是要嘱咐你一句：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他很孤单，特别是晚上你不在的时候。

我昨晚到现在一直坐在儿子的床边想心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我们俩人的关系了，是合还是永久地分手都要定下来，儿子慢慢长大了，我们不能再如此地尴尬下去。

我首先阐明我的观点，我愿意与你重新牵手，白头偕老对我们还适用，我们是原配。若是你还愿意接受我，那么等我执行完这次任务后，我们再一起走进婚姻，组建一个从心灵到肉体都归一的完整的家。

我承认，我在感情上是个多情的人，面对所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但这一刻，面对儿子和你，我的情感是神圣的，专一的。

我走了，等待你的抉择。

解东把留言折叠好，来到二楼沈莉的卧室，轻轻把信从门下的缝隙中塞了进去。这个留言他既不想让儿子看到，更不想被那位像特务一样的赵婶看到。

解东又把手机的一卡打开了，这个号码沈莉熟悉。刚回到Q市时解东打开过几天，那次下完乡后他立刻就关了，他怕熟悉他的人“骚扰”他。

最后看一眼沈莉的这个不可谓不豪华的家，解东拉开门走进了夜色里。

………………

车在高速路上跑了一会儿，解东找到一个休息区把车驶入，然后熄火，放倒座椅，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直到刺眼的太阳把车内的温度调到他无法忍受的程度才不得不睁开眼睛。看一眼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下车进服务区餐厅，解东要了一碗稀饭，两个鸡蛋，一碟咸菜。刚喝上一口稀饭，沈莉的短信到了。解东放下碗，急忙打开信息：你像道鬼影一样在半夜里飘来，天不亮又飘走了。你怕见阳光吗？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很遗憾，昨晚上让你看笑话了，你这人不地道，一年不回来，回来就是专门看人家出丑的；第三条：你除了会给我留离别信，还会做什么？第四条：玩够了，想收心吗？第五条：我才刚开始玩，此时谈好合不公平；第六条：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解东的稀饭喝不下去了，立刻给她回道：你认真点。

沈莉回道：我现在酒醒了，很认真。

解东：那你的抉择是什么？

沈莉：我不吃剩菜。

解东对着手机瞪起了眼睛：老子是剩菜吗？他没有把这句发回去，同时也不知道再与沈莉说什么。

难道这持久战还要打下去？自己积聚起来的一片真情就这么被她当儿戏一般消遣了。难道她从我的留言中看不出我的那份认真与郑重？解东带着一个不怎么完好的心情离开了餐厅。上车后，在打开发动机前，解东又给沈莉发了一句话：再冷静思考一下。然后他把手机一卡关掉了，他不想再被她刻薄。

卡宴在驶入高速路的一刹那，解东似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距离虽然能产生美，但若距离总是横在两人之间，那就是真正的距离了。嗯，执行完这次任务，我要回到T市，即使不是长期，但也要留足重新孕育一段感情的足够时间。

卡宴在高速路上又飞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