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五年前她绝然离开,是因为她知道,她若留下,只会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无视和伤害。
所以,她勇敢,她无惧。
而他现在,想要的,是让她可以再一次地,勇敢、而无惧地,重新选择他!
虽然,这有点难,但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因而,他勇敢,他无惧!
即使时常要面对她的闪躲,她的质疑,他依旧,勇敢、而无惧。
竹浅影微微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甩开了他的手。
不是她不懂风情,而是,她怕极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这种温暖,极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从小到大,她不曾感受过父亲的温暖,所以,当他用他这大大的双手揉她的头、抚摸她的脸、游移过她的身体时,她的感观记忆,便统统把那种温暖中带着宠溺味道的感觉自动记录了下来,深刻而生动。
以至于之后很久很久,她在梦里,一次次地被那双手狠狠地甩开之后,即使醒来,心头仍充满了失落的惆怅和求而不得的痛楚。
人对感情的认知,往往,总是身体要比理性来得诚实得多。
因而,也是因为那些梦,她才明白,自己大概,比起她所以为的,还要爱他。
这种爱,或许,并不纯粹。
里头,夹杂了她对“父亲”这个含义人物的依赖,还有她对“恋人”这个含义人物的贪恋。
可无论是纯粹与否,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除了炎寒,她从不曾对别的男人产生过类似的感情。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了
“炎少,春节之后,我要回国待上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到时,仔仔就麻烦你了。”
这是工作需要,算不上是竹浅影刻意找借口逃避什么。
可她不能否认,当她从程烨那里接到这项工作通知时,她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炎少早已把手收了回去,目光却一刻没离过她的脸。
所以,她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他看进了眼里。
她眼里的光芒,明了又灭,而她脸上的表情,犹如花开花谢,在短短的十数秒内,便完成了羞涩、璀璨到凋零的过程。
他知道,刚才那十数秒,她回想起了从前的他和她。而他与她的感情之花,亦在那十数秒内,从羞涩璀璨到凋零。
新芽长出,他不知!
花蕾含苞,他不知!
花儿怒放,他不知!
因而,活该他独对满园的残花凋零而空惆怅!
“嗯,像上次一样吗?”炎少微敛心绪,视线,却仍贪恋地黏在她的脸上。
不能摸不能碰,总不能,连看也不让吧!
“嗯,不过,时间可能还要长一点!”
“行吧,到时仔仔想你了,我会带他去看你的!”越来越不按常规出牌的炎少,给了竹浅影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