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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就是儿子杀老子的一贯典范。
且说史思明在北邙山大败李光弼之后,便将全军一分为三,以长子史朝义为先锋进攻陕州,史思明自将中军随后跟进,周贽和许叔冀领后军屯扎于福昌。一时间,叛军的气焰复又炽盛起来,颇有当年安禄山迅猛西进、长驱直捣长安的气势。
对于进袭陕州,史思明充满了信心。因为,连李光弼这样的牛掰人物都败在了他的手上。试问,放眼唐廷,还有谁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呢?
很明显,史思明狂得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因为,还真有人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这个人便是陕州守将——神策节度使卫伯玉。卫伯玉的知名度并不高,在那个将星如云的年代,他确实排不上个儿。但是,要知道,有的时候,排名的先后未必都取决于实力,往往还要涉及到运气、机遇等诸多因素。其实,卫伯玉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家伙,难缠的程度不亚于郭子仪和李光弼。
史朝义连陕州的城墙长啥样还没看到,便在姜子坂这个地方遭到了卫伯玉的伏击,被打得灰头土脸,狼狈逃窜。史朝义不服气,重整旗鼓,又来攻城。这次比上次好点儿,起码他看到陕州的城墙了,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糟糕。白天死乞白赖地攻城屡屡不能奏效,晚上想歇会儿吧,还遭到了唐军的骚扰,一会儿敲锣,一会儿打鼓,一会儿放冷箭,搞得叛军个个都变成了熊猫眼,苦不堪言。
仗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打头?史朝义算是明白了,这个卫伯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风这么紧,那就赶紧扯乎吧。史朝义下令全军后撤至永宁,等老爹史思明来了以后,再做计较。
史思明很快就来了,怒气冲冲地来了。老史将小史和他的三个小弟骆悦、蔡文景、许季常(许叔冀的儿子)提溜过来,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这仗是怎么打的,李光弼那种变态级的牛人都被我收拾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卫伯玉却把你们为难成了这样?史思明瞅着四人是越瞅越生气,一个气不过之下,命左右将四人推出去斩首。
史朝义和他老爹刚好相反,是个大大的好人,不仅性格十分宽厚,而且善于采纳下属的意见,群众基础很扎实。这个时候,就有很多群众站出来为史朝义求情了。史思明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四人,并没有真杀的意思,此时见有这么多人求情,也找到了下的台阶,便顺水推舟,赦免了四人的死罪。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史思明又给了史朝义一项艰巨的任务,让他在姜子坂修筑一座三角形的城池,作为大军的屯粮之所,限一个月内完工。
一个月修筑一座城池,这个任务即便搁在建筑机械、建筑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也不是一项容易完成的任务,更何况是在那样的一个年代呢?苛刻,确实苛刻!
史朝义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领受了这项任务。下去以后,史朝义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加班加点,终于在一个月内将城池修筑完毕了。但是,由于时间实在是太过紧迫,最后还差了一道工序,新砌的城墙还没来得及上泥呢!史朝义见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就让小弟们先歇一会儿,等缓过劲儿来,再给墙上泥。偏偏在这个时候,投资人史思明赶来验收,一瞅,又是雷霆大怒,娘希匹,攻城攻不下来,现在让你修城也修不好,你真是个废物点心,俺老史的优秀基因,你怎么一点儿都没继承到呢?
史朝义脸红脖子粗,嗫嚅着解释道,我手下的兵已经连续劳作一个月了,实在是太疲惫了,我看大家挺辛苦的,就让他们先暂时地歇一会儿。(缘兵士疲乏,暂歇耳!)
史思明大怒,你爱惜自己的士兵是你的事儿,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军令?(汝惜士而违我令邪?)
说罢,史思明便让自己的随从下马泥墙,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城墙给泥好了。老史还抽空打了个盹儿。史朝义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泥完墙之后,史思明上马,准备去鹿桥驿休息。临走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等到攻下陕州之后,我非杀了这个不听话的孽子不可!(待收陕州,斩却此贼。)
这句话随风飘入了史朝义的耳中,也飘入了骆悦、蔡文景、许季常三人的耳中。四人当时脸色大变,一颗心变得拔凉拔凉的,望着史思明扬长而去……
有人说了,哎呀,这史家父子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紧张了吧?莫非史朝义不是史思明的种儿?
史朝义确实是史思明的种儿,这一点不容置喙。但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也是不争的事实。这里面当然是有隐情滴。
话说当年,史思明还很落魄的时候,曾经与一位女子私通,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那位女子的家境很一般,相貌也有些对不起女娲。史思明之所以会和她有一腿,性的因素远远大于爱的因素。那时的他怎么敢奢求天仙般的美女,只要是个人,并且是母的,就行。用本山大哥的话说,就是:凑乎过呗,还能离咋的?
史思明从来就没对艳遇这种事情抱任何希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个人条件非常有限,就是有心搞点儿外遇,都没人愿意和他出轨。但是,生活的事情很奇妙,往往都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偏偏就有一位美女主动地瞄上了丑八怪史思明,让小玉我十分羡慕嫉妒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