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凉察觉他睁眼打量着自己，将几件衣服裹在自己身上，不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锦阡陌，这些惩罚够了吧？可否放我走了？”墨凉用以往从未拥有的平静说道。

那样看破一切的眼神，让锦阡陌彻底觉得自己从此失去了她。内心那一股火气又轻易地被她勾起 。“墨凉，你真的不顾一切地要离开么？”

“是。”她的眼神坚定不移。

“滚！愿意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锦阡陌再也没有那样的温润，伸手打翻自己身边所有的东西。墨凉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看着锦阡陌癫狂的行为，内心却比以前分外的轻松。她终于可以离开囚禁她的牢笼了。

“好。”答应了锦阡陌，她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门。

锦阡陌看着她决然而去的身影，没有出息地哭了。“墨儿......”他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了。

墨凉一步一步从锦阡陌的房间离开，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哭。你即将要摆脱着这一切束缚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就算你现在狼狈不堪，也不能摆出一副弱者的态度。

墨凉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带走，就紧紧揪着身上单薄的衣衫，不顾往来之人眼神的异样，不顾他们的指指点点。离开，是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

水夜这三天以来，一直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锦阡陌的院落被他用法术完全封死，三天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直到今天他彻底耐不住性子了。他不仅一次地告诫自己，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仇恨，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偏偏想起墨凉那天如释重负的笑容，就再也坐不住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打探出墨凉的消息！就在他去往锦阡陌院落的路上，迎头赶上了狼狈不堪的墨凉。

他看着被锦阡陌蹂躏成鬼一样的墨凉，心突然疼得揪在一起。他欲张口挽留墨凉，却不曾想她与他擦身而过，墨凉根本眼睛就没冲他这个方位看过来，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坚定不移。

墨凉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凄惨而又决绝。

水夜不知道这三天三夜她究竟经历多少锦阡陌非人的折磨，光看着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便让人感觉惨不忍睹。他又没有资格去训斥屋里的那个始作俑者，毕竟那是他在狐族最令他敬仰和意趣相投的人。

水夜到锦阡陌院子的时候正好错过了他哭泣的那一瞬间。他看着同样凌乱不堪的锦阡陌，一种对人事和命运无可奈何的悲伤之感翻涌而出。“阡陌，何必呢？”

一句话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叹息。

锦阡陌看着墨凉远去的方向，不知在思虑着什么。“水夜，她还会回来的。”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她会回来？你这次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水夜被他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弄得火冒三丈。这种随时喷薄而出的情绪也让他烦躁不堪。

锦阡陌绝望的脸上突然生出一丝希望。“因为那药。”水夜听见药字恍然大悟。“她若知道了，必然还会恨你。”

“恨便恨吧，我只要她在我身边。”水夜突然觉得锦阡陌的执念很可怕，但如果没有这份执念，锦阡陌他还会活到今天么？

锦阡陌从头至尾都没关注过水夜不正常的情绪变化，就在他准备叫人收拾屋内残局的时候，锦阡陌幽幽地说了一句，“水夜，最近你似乎管得有些多了。”水夜静默。

锦阡陌盯着他的脸，良久又补充了一句。“你妹妹水瑶的下落打听得如何了？”

水夜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消息。”可能是水瑶下落不明让他内心的悲伤又被勾了起来，他怕自己沉溺在这种悲伤中无法自拔，便准备吩咐下人来收拾这屋里的残局。

锦阡陌在这时突然脸色铁青，手捂着胸口，眉头紧促。水夜见他不妙忙上前询问，“阡陌？你怎么了？”

“没......”事字还没有说出口，锦阡陌便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墨凉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周遭人对她指指点点，他完全不理不睬。有一两个登徒子欲调戏她，也被她生生地掰断了手腕。周围人虽然是对她不屑一顾，却没有人上前招惹她。

墨凉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走到一个破庙之中，看周围没有人，便一头扎进那一堆破草之中，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委屈和凌辱，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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