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话与某时某刻极其相似,连他这宠溺温和的表情也如出一辙,让我有些微的晃神。但很快就被急匆匆的脚步声而移转心神,只见几人从屋内快步走出,其中那人我不说熟悉,至少认识,正是那日去客栈逮我时在江浔身旁的那个人。
他到近前看也没看我,径自目光落在身后的江浔身上,焦急而问:“少主你这么早启程是要往何处去?”江浔在后答:“去办些事,三日后回。”
从韩阳到我青灵山,一来一回大抵需要两日,三日确实可回来了。
但那人一脸凝重之色在劝:“而今武林局势未定,韩阳虽稳固但怕对方出奇招,实在不宜此时离开韩阳,还请少主三思。”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见江浔的眉宇已经蹙起,一脸不快地道:“不过就三日,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选在凌晨。不是他在府内吗,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他,由他裁决。”
终还是一行人上了路,同行的有路百川,还有秦玉等。乘着天明前的夜色,一出城就策马百里。我的提议自然没有被接纳,还是与他同坐了一匹马,不过他这马当是千里良驹,背负两人后的脚程也一点不逊色其余人。
午时错过了村镇,就在路边停下休整的。没想到火堆架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熬药!还是由路百川亲自监掌的。半个时辰后,一碗黑乎乎的药又给端来了,我嫌弃地飘了眼,还说会改善味道,哪改善了?秦玉见我迟迟不接,笑问:“怕苦?不会还要准备蜜饯甜嘴儿吧。”
我愤愤接过,仰头就喝。咦?黑是黑了点,味道也浓,但好像没那么苦了,还微有些甜。喝完后将空碗往地上一搁,刚好搁在一块凸起的尖石处,发出了响声。
秦玉低眸凝着那只空碗好一会才道:“其实浔哥对你真的不错,刚才我在旁听到他跟先生提议在药中加点甘甜的汁。看你样子应该是没那么难喝吧?”
我不看她,目光落在不远处江浔的身上,轻声问:“秦玉,你喜欢上他了吗?”
眼皮底下的空碗被抽走,她倏然起身,一句话也没吭地走开了。我调皮地笑了笑,总有法子能治人,只要抓到软肋就好,免得耳根不清净。
午后再动身,也不知是早晨起得太早,再被倦懒的阳光一照,暖意相围,瞌睡虫就跟上赶着似的纷涌而来。腰间突然一紧,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你先睡一会吧,到了叫你。”我被揽进了宽厚的胸膛内,困意浮沉中钝钝地想:一定是那药里下了安定。
意识是倏然惊醒过来的,睁开眼一片漆黑,刚一动就听到江浔的语声:“醒了吗?我们已经到山脚下了,等天亮以后再上山。”
不知是睡得太沉还是什么原因,脑袋昏沉沉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是靠在他的身前,头顶乃至身上都被他的斗篷给遮住了。没有犹豫地坐直起身,掀开了斗篷,遮天的黑幕在头顶,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依稀辨得这是青灵山脚下的小树林。
环目四下,秦玉等人与江浔一般,也都是坐靠在树干上闭目休眠。
我不去看他,径自挪动了位置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把头后仰了靠在树桩上,凝着那被树叶遮得几乎看不见的星空,低声问:“你究竟为什么带我回青灵山?”
静默轮回,在我以为他又一次避而不答时,低沉的嗓音扬起:“路先生说,骨寒之本在于寒,它与普通的风寒或者湿寒不同,唯有极寒才能穿肤入骨,要想根治,必须得先寻根源。青灵山地界隶属南方,几乎常年累月都四季如春,我与先生都想不透你这寒从何来?”
几番被说骨寒,之前我浑没当回事,现在又被提起,不得不正视了问:“我的骨里当真有寒气?可为什么我从未觉得不舒服,体质也一直都很好啊?”
“你说你体质很好,那近来为何会出现全身乏力的症状?”
“那是因为......”我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黑暗中就在近旁的那双眼没太多情绪变化,只接了我的话头而问:“因为什么?”
沉顿,摇头,“没什么。”
突然间不想与他再闹到反唇相讥,因为无论什么原因,他的目的是为我,哪怕其中带了探寻真相的动机;因为回到了青灵山脚下,鼻间闻着的树林青草气息都感到熟悉;因为莫名的......心不安。
无法形容这感觉,按理我长达一年之久没回青灵山了,尽管是被动地回来,到这时我的心情也该是难抑兴奋。可是却恰恰相反,没有半分喜意不说,还觉心头沉重。尤其这黑越越的四周,浓稠如墨,感觉身处在半梦半醒中的巨兽面前,它悄然蹲踞着,双眼紧闭,巨口大张,随时准备吞噬那些战战兢兢的猎物。
而我,就像那头猎物。
测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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