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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对苏羲这么个人, 有点褒贬参半的意思。
当今社会新旧交替,新思想固然来势汹汹,但旧势力也不肯退让, 而在旧势力眼里,把小脚掰正了还满世界去浪的苏羲自然是不安于室的典型,但在于新势力眼中,一位曾经饱受压迫但如今肯站起来自强自立的女性同样是当代女子的典范。
#其实从这个角度说新势力和旧势力也是可以求同存异的#
而对于新势力和旧势力来说还可以达成一致的是……钟思远确实是个窝囊废→_→
你是她前夫诶!你哪怕是在她面前撒酒疯痛哭流涕说你知道错了求人家跟你回家再随口扯两句你们夫妻之间曾经如何如何恩爱如何如何情深她是如何为了你解小脚为了你看世界的,甭管这是真是假,你这么撒一轮疯, 别人肯定不敢碰她了, 你啥时候能让她回心转意全靠你的本事。
这点“有本事我们一起毁了名声”的魄力都没有,被一个小姑娘拿捏得死死,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但, 这也是好事。
至少确定了钟思远这个前夫彻底对许小姐一点影响都没有,那大家还勾搭啥啊, 愣着啊!
毕竟她高贵, 美丽,长袖善舞,手段无双, 娶回家去关在后头相夫教子也好, 拉出去做夫人外交也罢, 乃至于真让苏羲在外头权力场里与男人厮杀, 都是对自己家族莫大的助力, 而不说家族,只说年轻人心意, 哪个年头, 少年不慕少艾了?
比如说, 总理府后头供齐家人出入的小门,日日有花童献殷勤送花。
不过苏羲既没看送的是玫瑰还是百合,也没注意花上面留的话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还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拍拍花童的脑袋让他把花原样拿回去。
花童有的时候走得爽快,那也就罢了,但一旦表现出了为难的“你不收的话我就没这份工作了”的神色,苏羲就把花收下来,出门左拐遇上垃圾车顺手扔上去。
于是渐渐的,有心慕少艾的人们便知道,许小姐是不吃这套的。
那就想点别的法子呗→_→
然后狂蜂乱蝶们就又了解到,苏羲托了赵教授给办了一张燕京大学的图书借阅证,在休息日常去燕京大学听课看书,也偶尔去赵教授夫妇组织的读书会。
那大家就来劲了啊,在校园里就强行偶遇,在读书会上就强行搭讪,你说搭讪总该有点什么话聊才好,于是有拿着哲学文学历史这些学科内容来装逼的→_→毕竟不敢在苏羲面前舞政治。
然而万万没想到苏羲对哲学文学历史都他娘的有造诣!
哪怕真有些什么东西她不懂,她含笑听你说两句,完了就能反问出你自己都没想过完全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那不装逼了,从小奶狗的风格走起,拿着时事政治去问她怎么看总行吧。
当然行。
不过时事政治嘛,她往往会露出一个很好看但同时也很疏离的笑,说无可奉告。
而你要问的不是时事政治,想去交流点政治理论执政思想,她倒是也不拒绝和你交流,但你只会觉得自己在完成博士论文答辩,反复被cue“哦这个你不知道啊,那这个呢?”,“哦哦你说的这个在啥啥书啥啥页,看了你就明白了不需要讨论”,完全就没有和美女说话的快乐可言。
冷美人,惹不起,告辞。
这就成了青年才俊们普遍的印象。
但话说回来,不是只有社会上的青年才俊想摘下这朵高贵的花的。
军中的年轻人也很有兴趣,而也刚好,苏羲偶尔也会去军校或者军营学枪,自然就有些青年军官上赶着来和小姐姐耳鬓厮磨,最好就是抓着她的手和她一个视线教她怎么瞄准那种→_→
然而,但是,不太巧。
年轻军官们虽然有心来教,但到现场看到那个漂亮小姐姐一顿操作猛如虎,抬起手.枪对着靶场里那扔起来的瓦片就是一顿狂A,一声枪声伴随一片瓦片被击穿了的声音,一组射击打完,歪头看着走过来的军官,那保险栓还没放下呢,就一脸天真地:“啊,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刚才枪声太大我没听见。”
慕少艾的军官:“……”
对不起告辞!
关键更刺激的,漂亮小姐姐还会意兴阑珊把枪放下,叹息:“其实抓几只麻雀过来对着活物打效果还好些,但……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必杀生,打打瓦片酒瓶子就算了。”
年轻军官:“……”
所以你还想打麻雀呗你咋不上天呢。
天是不可能上的,只是远处那个给苏羲扔瓦片的人走过来,对苏羲道:“也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真的需要该练还得练,不过齐伯伯只是说让你会用□□能自保就是了,没把你往狙击手培养,犯不上。”
这话说完,那人还看了看过来的年轻军官,他还没做点什么呢,那位年轻军官立马立正啪地一个军礼:“傅少帅!”
傅星纬就笑着点点头:“怎么啦,我教许小姐射击吵到你们了?”
“没有,哪的话,只是听瓦片碎裂的声音就知道射击者枪法通神,卑职过来看看而已。”年轻军官赶紧陪笑,赶紧遁了,“没事,您继续教。”
傅星纬摆摆手让他走了。
倒是苏羲歪头看着他:“傅少帅好大威风。”
“我家也算个军阀。”傅星纬就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确实。
简单介绍一下傅星纬的背景的话……当年,国.父从南边率国.民.革.命.军北.伐,逼得最后一位封建王朝的皇帝退位,成立国.民.政.府,国父继位临时大.总.统,各地军.阀纷纷发电表示接受国民政府领导,事业一度兴旺发达,未来可期。
可国父病逝了,果实被窃取,后来甚至有复辟,虽然复辟的那位政要没过多久就被溺死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政局也因此一度混乱,各地军阀有那么一阵的各自宣布独立。再后来,虽然国民政府勉强再次支撑了起来,各地军阀从道理上也听国民政府调遣,但声势自然远远不如国父尚在世时。
而傅家便是常年盘踞于黑吉辽三省,手握重权的正经军阀,如果一旦想不开率军南下,指不定国民政府就得姓傅的那种。
所以钟思远才会虽然气冲冲,听到了傅星纬的名字就乖巧的闭嘴。
所以傅星纬在京城有点居无定所的意思,自己的傅公馆住两天,去赵教授家蹭两天,去总理府玩一波,都没有人敢赶他走→_→事实上他在京城做花花公子,本身就是东北傅元帅想与国民政府修好然后送来的“质子”。
当然,和历史上那些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质子不一样,傅星纬是傅元帅长子,傅元帅一旦嗝屁了他就要连夜回东北继承家业的那种,而也正是这种地位的质子送到京城来,才倍显傅元帅对国民政府的友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