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大船各自绕了一个弯,向小船靠拢过来,正前方的大船也是调换过船头,在正前方挡住小船,三条大船这么成品字形从三个方向将小船合围在当中。
三条大船已经钉死了小船。艄公老孙把着船舵,心中暗暗叫苦,拱手喊道:“咱是拜码头的兄弟,和兄弟穿一样的袍子,自己人呐!”
先前大船上喊话的那人走到船尾,撩开黑色衣袍的前摆,打算要跳到小船上来,可是江上风浪大,船颠簸得厉害,那人退后几步,就要借着冲劲跳过船去,被身旁的一个手持鱼叉的渔夫样老汉拉住,“郝老六,风浪这么大,可使不得。”
郝老六看了看滚滚江水,禁不住打个寒颤,他打量了艄公老孙一番,“自己人?你拜的是哪个码头?”
艄公老孙想了想,说道:“邛崃码头。”
“堂口呢?”郝老六居高临下审问道。
“……兄弟拜的是邛崃码头信武堂的香火。”
郝老六又问:“没入排吧?”
“没入排,兄弟还只是个跳滩的。”艄公老孙挺胸答道。
“排”指的是哥老会中的内部分工。哥老会按地域分布成若干码头,本着“官绅不与役夫同伍”的原则,每个码头又按袍哥的身份地位分成“仁、义、礼、智、信”五个堂口:“仁”字堂口专门接纳有面子有地位的达官贵人;“义”字堂口则接纳家财丰厚的绅士商家;“礼”字堂口接纳的多是兵匪士卒——所谓“仁字讲道:“对面的兄弟,这鬼天气,风高浪大,颠得人头昏脑涨,你准是忘记了。既然船舱中还有别的兄弟,你不妨回船舱去问问,或许有人记得。”
艄公老孙见对方发现了船舱中还藏着人,再多说就没意思了,固定了船舵,一拱手,回舱去了。
“这帮天杀的,雁过拔毛!这是跟咱们要买路钱呢!”艄公老孙一脸苦相咒骂道。
武岳阳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们几块大洋就是了……”他探手入怀,只摸到那几个瓷药瓶,猛想起大洋都花光了,尴尬得刷地红了脸。
“怎么,你还有别的主意?”姚青问道。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钱都用尽了。”武岳阳红着脸道。
姚青朱唇微启,不知道说什么好,楞在原处。
武岳阳扭头问麻耗子:“麻……麻六,你身上可还有银元么,借我几块大洋,稍后就还你。”
麻耗子伸二指从袖筒里夹出一把匕首,“我浑身上下,只有这铁玩意儿。有几块大洋,在邛崃时候就都留给客栈中那些人了。你还是把我那几柄飞刀都还我吧。”
武岳阳脸腮发烫,当做没听到麻耗子的请求。他和姚青的目光投到骚猴儿身上。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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