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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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西暗骂:好个戒淫不戒色的假正经!

心里虽然嘲讽,可面上还得给大人个面子,他摇着纸扇,笑道:“大人不必解释,下官也是男人,懂,都懂。”

“你懂什么?”左良傅也笑了。

夜郎西挑眉:“估摸是个天仙,大人得藏着掖着,舍不得给下官看。”

“胡扯。”

左良傅舌尖舔了下唇,不知怎地,他竟浮想翩翩了,脑中全是小丫头诱人的身段。

“嗐,即便大人不给看,下官光闻味儿,也能知道是个身段模样都顶尖儿的美人。”

左良傅白了眼夜郎西,好奇笑道:“你这狗鼻子是羽林卫数一数二的好,你倒说说,闻着什么味儿了。”

夜郎西用扇尖儿轻轻磕着自己的鼻头,侃侃而谈:“下官在红粉堆里打滚多年,阅美无数,自问有几分浅薄见识。大人虽说挡在姑娘前头,又给她盖了棉袍,遮住脸面,加上如今寒冬腊月的,姑娘自己穿得也厚,可饶是如此,身上该起得起,该伏得伏,一样不差,单论骨相和肉相就是极品。”

左良傅没承认,心里却点了十八个头。

“还有呢?”

“大人先等等。”

夜郎西合起扇子,煞有介事地朝盈袖抱拳见礼,连说了几声得罪,这才笑道:“方才下官冒昧,闻了下梅姑娘的肚兜,先赔个不是。大人您可知,美人其实都是有味道的,如浣纱女西施,她身上是荷香,与范蠡泛舟江湖,好不快活;如拜月美人貂蝉,身上是深夜的昙花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再如出塞的明妃昭君,一路风尘入寒霜之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所以她是梅香。”

左良傅摇头笑,饮了口酒:“恁多的花花肠子,有这闲工夫钻研女人,正事蛮不上心,四大美人说了三个,还有个杨贵妃,那她是什么味儿?”

夜郎西捏住鼻子,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传说贵妃娘娘国色天香,美则美矣,可惜有狐臭,所以要‘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那胳肢窝,啧啧,是烤羊肉上的孜然味儿,鲜辣鲜辣的。”

“咳咳。”

左良傅被酒呛住了,大笑着猛咳了通。

羽林卫不乏精干之人,夜郎西并不是顶出色的,可他就喜欢这小子,通透有趣,最能体察他的心思,还会说话。

“那梅姑娘呢,她又是什么味道?”左良傅问。

夜郎西故作深思:“她身上有股幽幽冷香,像极了五月里的白槐花味道。这花生在路边,受尽风霜雨雪,甚是贫贱,向来为尊贵之人所不屑,可下官却认为,槐花味香甜,可入药,又可食用,北方妇人常常将它与面一起蒸,真真是人间美味,所以这位梅姑娘,一定是个尤物。”

“白槐,白槐。”

左良傅细细品咂这番话,唇角浮起抹笑,这花,的确像极了盈袖的际遇。忽然,男人阴沉下脸,瞥了眼夜郎西,半威胁半开玩笑:

“这是咱们兄弟私底下的玩笑话,毕竟会损人家姑娘的清誉,你小子若是敢叫第三个人知道,我定把你牛黄狗宝挤出来,再把你那和女人快活的玩意儿拧掉,用红绳绑了系在头上,供人瞻仰。”

“喔呦。”

夜郎西身子往后一缩,捂住裆,笑道:“了然了然,大人从没捡到过肚兜,下官也没闻过味道。”

说罢这话,夜郎西像想起什么似得,压低了声音,问:“大人,咱们羽林右卫这些年几乎把陈家上下三代都查了个遍,关于他家中私隐,只知道陈砚松的原配夫人袁氏不到三十就死了,似乎是投缳自尽,至于什么缘故,就不得而知了。如今细想想,当年伺候袁氏的奴仆先后离奇消失,或许和盈袖姑娘有关,她一个千金万金的小姐,又是陈砚松独生女,怎么会被梅家养大,那陈南淮又是哪里来的。下官斗胆问一句,您的消息来源可靠么?”

“绝对可靠。” 左良傅喝了口酒。

夜郎西还是不放心,忙问:“是谁给您的?”

左良傅笑了笑,没言语。

“下官多嘴了。”

夜郎西轻拍了下自己的嘴。

有些个事,大人可以让他知道,譬如盈袖是陈砚松的独女;可有些个事,大人不想叫他知道,譬如告密这人。

混官场讲究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眼睛放活、嘴巴管好、行动要快。

大人说是要背着魏王,寻机会单独和陈砚松见面,试图拉拢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最后,却在陈砚松眼皮子底下强行掳走了盈袖,这不摆明了威胁陈砚松,暗暗警告么。

陈砚松是要体面的人,不敢声张,况且他若是真担心女儿,定会步步受大人的节制,陷入大人的圈套,起码这段时间,羽林右卫布置细作和探查云州军政财的行动,陈砚松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主动帮着欺瞒魏王。

只不过……

夜郎西看向盈袖,这丫头睡得正熟,口中发出细若蚊音的呓语。

“大人,这丫头您打算怎么处理,就这样一直带在身边?”

“不行?”

左良傅淡淡一笑,盯着燃得正旺的柴火,又喝了口酒。

“大人莫不是想……强要了她。”

夜郎西试探着问。

“你觉得本官配不上?”左良傅坏笑。

“下官只是觉得,为了对付陈砚松,就坏了梅姑娘的贞洁,是不是有点过了,她以后肯定会恨您,对您的官声也不好。”

“是么。”

左良傅面色平静,他轻抚着脚边绣春刀,笑道:“地方藩王独大,财赋收取和军队的征调又困难,若是魏王振臂一呼,联合诸王起事,再勾结越国蛮夷,那时候才是天下大乱,该有多少百姓遭殃。本官只知道拉拢了陈砚松,就会去了魏王左臂,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夜郎西一怔,从大局上看,没毛病,但于私德,难说。

“瞧你那表情。”

左良傅一笑,重新拧开瓶酒,给夜郎西擩在怀里,道:

“成天到晚瞎想,好像本官真做了那起下作的事,难道本官就只剩下奸.淫掳掠这一条路了?难道不能和她结为异姓兄妹,其乐融融一家人?”

夜郎西腹诽: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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