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想想,当年那案子,可也是皇上亲办的呢。”吴妈妈低声劝道:“如今公子告状说办错了,岂不是让皇上他老人家丢人现眼了?皇上心中指不定不高兴呢。而且,宁王殿下和六皇子殿下,还有宫中的贵人娘娘,都肯定不高兴的。”
“可别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做借口,不肯将南顺侯爵位还给公子……”
“怎么会……”韩母听到吴妈妈的话,口中虽然说着不会,但却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再没有提“不孝”这样的话。她坐在床边,握着拳,又将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想的出了神。
吴妈妈见状,大松了一口气。
她走出门,看见韩丽娘站在廊下,忙走过去见礼。
“娘怎么样了?”韩丽娘眼睛还在红肿着。
“太太正想事情呢。”吴妈妈低声道:“不如小姐您去劝劝太太。她想来是因为太过紧张公子,总会想茬了。”
韩丽娘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吧。”
自己现在进去,多半又要同韩母吵起来――听听刚刚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说的?她说自己亲儿子“不孝”,又要“不活了”!
从前自己在大柳乡的时候看到有乡下蛮妇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起自己大方得体的母亲,就能心生骄傲。韩丽娘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眼中大方得体仿佛什么都懂得的母亲也会如同那些粗俗的蛮妇一样。
怎么变得如此了呢?韩丽娘难过地摇了摇头。
东厢。
韩清元也开口对吴济道:“让公子看笑话了。”
吴济摇摇头,轻声道:“你刚刚说,令堂大人生病了,也并未说错。如令堂大人这般年纪的女子,无论贵贱,一般都会有一段格外焦灼易怒期,是十分长见的一种现象。”
韩清元愣了一下,随即就问吴济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不知这种病症因何而起,可有治疗办法?”
两个人便认真地讨论起了医理来。
韩清元欲继续履行同薛世净婚约之事,花袭人很快就知道了。
正是赏荷会的这一日清晨,花袭人正坐在镜子前面,由一个新被赵婶子调来的婢女梳妆。这个侍女是那批侍女中排序排到了“四”,进来后一了解她原本在家中也就叫“四儿”,花袭人便没有再费心思,依旧唤她“四儿”。
四儿一双巧手,梳头上妆很有灵性。
比前世那些造型师也都不差。花袭人心中点头想。
面上的淡淡的妆容已经上好,四儿正在细心地替她盘着头发。
这个时候,赵婶子从外面过来,同花袭人说了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花袭人微微一怔,便淡淡应了一声,继续饶有兴趣地瞧着四儿手上翻飞的动作。
赵婶子站在她身侧等了一会儿,不见花袭人有更多回应,她不禁焦急地道:“小姐!您说句话啊!您替韩家……”
“婶子。”花袭人打断赵婶子的话,微微转头看向她,轻叹道:“婶子,我明白您心中是什么意思。只是您还是没有记住我说过的话。”
“韩清元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愿意力所能及的时候替他做些事,并非是为了别的什么。恩,我也不是韩家的佣人,所以也不会事事都为着他们打算。韩清元身体没事儿了,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他想要娶谁,那是他自己的事。”
“他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若是一心坚持要嫁给韩清元,哪能是因为韩母另有想法而轻易放弃。她若是一心坚持,自然会有法子让韩母对她深深感激,觉得她“旺夫”什么的,高高兴兴地非要她做儿媳妇不可。
但她当年没有费那些心思,就是放弃了不想强求的意思。
换句后世时候的话说,她其实不爱韩清元?恩,虽然这种说法会让花袭人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用红玛瑙的簪花,一件就可以了。”花袭人对四儿说道。
赵婶子愣愣的,还是不相信地道:“小姐,您真的……”
“真的。”花袭人又好笑又无奈地看了赵婶子一眼,待四儿替那簪上那朵玛瑙做成的,红艳艳的花儿之后,她站起身,在赵婶子面前转动一圈,叹息地道:“难道婶子觉得我生出太拿不出手了,会嫁不出去去?”
“当然不是。”赵婶子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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