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言(2 / 2)

按理说就算是娶续弦,也不宜过分的张扬喜庆,但房内一切都是灼人眼的大红。

萧谨严与洛十娘喝过交杯酒,两人眼神都有些迷离。

萧谨严在书房里解过衣裳,武将与文人大不相同,很多礼节并不怎么在意,他好像有些心急,腰上的封带只是随意系上了,看上去与寻常严肃庄重的样子不太一样。

见洛十娘羞中带怯,他拉着她在床沿坐下,关切问:“怎么脸这么红?是热么?着大妆很辛苦,不如脱了吧?”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两人心知肚明。洛十娘听了萧谨严的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快入夜了,十月天怎会热呢?

可她面色异常潮红,那时在书房里被萧谨严轻轻一搂,整颗心都要飞出来了。他却依旧没有动手动脚,点到为止,撩的她分不清今朝是何夕。

脱衣裳?

是时候了,她是该脱衣裳了。

“妾.....妾身伺候您沐浴?”洛十娘按着婆子教她的规矩,试探性的问。

萧谨严哑声低笑:“呵呵.....别拘谨。我在外多年,早就习惯了军营男儿的粗矿,你跟我这般礼数相待,我倒是不太习惯,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现在不急着洗澡。”

不洗?

洛十娘又没出息的慌张了。她方才已经看到了萧谨严的身子,他年过四十了,可胸膛腹部的健硕实在叫人看了脸红。

腰上的大红底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被撤去,紧接着腰带就松了,洛十娘被剥的只剩下一件水粉色滚白边中衣时,她才回过神。

见萧谨严蹙着眉,她问:“.......怎么了?”她知道自己有些丰腴,难不成嫌她不够纤细?

萧谨严沉默了片刻:“我并非不敬你。这身中衣本该是大红色,只是亡妻已故多年,我虽忘了她,多少不能太过分。”

洛十娘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是续弦,是不宜跃过原配的。

大婚的所有用度都已经够奢华了,不过是件中衣而已,洛十娘这般大大咧咧的人怎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没想到在萧谨严的心目中,她会是这样的重要。又见他思及亡妻,觉得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待她极好,却并无有了新人忘旧人的心思。

洛十娘看着萧谨严,眼神有些痴:“不碍事的,我.....知足了。”她的确很知足。

洛十娘在感叹时,身上一凉,她低头一看,身子只剩下一件藕色绣荷花的贴身小衣。

那惹人犯罪的雪峰比想像中还要让人疯狂。

萧谨严抱着她上了榻,他随后跟了上来,洛十娘听见衣裳落地的声音。

“十娘,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也觉得我很熟悉吧?我猜这就是咱们两的缘分。”萧谨严说着,唇朝着他念及了良久的地方凑了过去。

洛十娘十指瞬间抓紧了锦被。

这一天,她算是明白了武将与文人的区别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好些年没有人事,她起初疼的险些叫了出来。中途,萧谨严忙里偷闲的又问她:“你我上辈子肯定也这样过,我感觉很熟悉。”

这个姿势.......

洛十娘羞的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怜她最终只能被萧谨严控制,无处可躲。哪里还有功夫思量萧谨严的浑话?!

*

屋廊下,灯笼里的烛火即将熄灭时。古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萧翼身侧。

“王爷送回去了?”萧翼问。他似乎毫无睡意。

古月如实禀报:“回主子,今日从侯府离开之后,安王先送了缙王回府,之后将‘白鹤’老人也安置在了缙王府。不过.......”

今日朱启带来的江湖术士就是传闻中的药王‘白鹤’老人,医术了得。

“不过什么?”萧翼突然问。朱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白鹤老人给缙王看诊?难道他也怀疑缙王是被人下了毒?

古月道:“属下从白鹤老先生口中得知,缙王的病情并不是无药可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下毒的人用的什么蛊。”

果然如此!

萧翼沉默了,古月明白他的意思,便接着说:“缙王的毒早已入骨,才致腿疾,而且估计有十来年了。”

萧翼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望着窗扉外面的冷月,负手而立,自言道:“十几年了.......”

半晌,萧翼突然问了旁的事:“今日,崔洛跟你说了什么?”

她总是不安分,到处蹦跶!就那么想探知古月的背景?!

古月对萧翼一向是知无不报,这一次却是难以启齿,待萧翼一个眼神扫过来,古月闷声道:“......崔少爷捏了属下的胸口,向属下打听束胸的法子。”古月极其不愿意回想那一幕。

萧翼一愣,唇角猛地抽搐:“........你下去吧,记住了,不要让她知道你到底是替谁卖命!”

古月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

次日,洛十娘醒来时,萧谨严已经不在内室,她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现在想起来,嫁了两次人的她还是面红耳赤。

“夫人,侯爷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一会要去老太君那头敬茶请安。”丫鬟恭敬道,无意中瞟了一眼榻上的人,暗暗惊叹。

侯爷一贯不近女色,昨个儿是打算将这些年缺失的都补回来么?

好在夫人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不然今天恐怕都下不了榻。再一看洛十娘如水出芙蓉花娇羞的样子,又觉得侯爷那般反应也是正常。

少妇有时候比姑娘家更有韵味。

洛十娘的思绪从昨夜的狂风暴雨中抽离了出来,问:“侯爷人呢?”他不在身边,洛十娘总觉得偌大的侯府没有安全感。

正说着,萧谨严就从外室进来,他听到了洛十娘的话。人未至,声先到,“昨日几个同僚夜宿在府上,我适才去他们出府了。”

他在床榻边缘落座,一看到洛十娘,心里就蠢蠢欲动,他又道:“你那儿子一早到就走了,还让我给你带了东西。”他将崔洛留下的象牙蓖子拿给洛十娘。

洛十娘身上的中衣穿的完好无缺,她猜应该是萧谨严帮她穿的。大白天的跟他面对面,还是缺少了默契。

洛十娘将东西收下,就掀开薄衾起身。

若非今日要认亲,萧谨严估计不会让她下榻,那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甚好。就像是找到了遗失了多年的心头朱砂痣。

“十娘!”他唤了一声。

这个时候,洛十娘已经强行镇定的下榻穿衣,被他这么一喊,她慌忙回头:“怎....怎么了?”

萧谨严只是一笑而过,片刻才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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