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昧摸了摸下巴,“董姑娘说她不住在枕河镇,也不是在枕河镇赌的,可是咱们附近只有镇上有赌坊,离咱们枕河镇最近的镇子,坐牛车过来也要半个时辰,坐马车才能快一些。”
她将青年的手举起来给大家看,“这断指新鲜得很,还在流血呢,虽然我不是很懂医术,但……”
“但很明显,这断指是在两刻钟之内被人切下来的。”吕子亮喘着气的声音接了下来。
吕三昧惊喜地抬头,“老爹!你咋来了?”
吕子亮手里提着药箱,满头满脸都是汗,看来是紧急跑过来的。
他蹲下来简单帮青年处理了断指的伤口,看了女儿一眼,“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要么这人是被砍了手指后坐马车迅速送到这儿来闹事,要么就是,在来的路上,或者说到了枕河镇之后,才被人切了手指——三昧,爹说得没错吧?”
吕三昧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爹,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郑良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好好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
可不就是这个逻辑吗?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攀交情了,公事公办地看着浑身颤抖的董金花,“董侄女,和我们去一趟衙门吧。”
董金花忽然跪了下来,抱着郑良的腿嚎啕大哭。
“不,不能去衙门……他们会杀了我爹的!”
郑良大惊,“谁要杀老董?”
董金花又闭上了嘴,只拼命摇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燕维安。
没想到这一次,燕维安也回望着她。
四目相对,董金花心中涌起柔情,娇弱地道:“燕大哥……”
可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董金花如堕冰窟。
“仅仅是为了摆脱你的丈夫,你甚至随意诬陷别人?董金花,师父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为他老人家感到悲哀。”
董金花嘴唇颤抖,瘫软在地上,彻底破防了。
最终郑良还是把人带走了。
受伤的伏襄交给了吕子亮照顾,吕三昧环视一圈,看着即将离开的路人们,忽然道:“各位且慢,我有一言。”
路人们浑身一抖,想起了刚刚这丫头把人直接扔出去的恐怖画面。
这还是“麻辣烫西施”吗?
还是,“麻辣烫母夜叉”?
吕三昧冲众人勾唇一笑。
“麻将这东西,因为一时的新鲜劲控制不住自己,对它深陷其中,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但我们售卖时进行过提醒,还请了捕快大哥们进行宣传,这些理念已经告诉了大家,若仍然无法控制,那明显就是自己被消遣了,而不是拿麻将来消遣打发时间。
“至于赌坊的事,就好比拿刀杀人,你到底应该怪拿刀的人,还是怪那把杀人的刀?
“如果没有了刀,想杀人的凶手难道就没有了别的法子?到时候你们是去怪勒人的绳子,怪毒人的毒药,或者怪溺死人的水?”
众人对视,讷讷不语。
这话听着太离经叛道了,可是……好像又特别有道理。
吕三昧言尽于此,和燕维安一同去了衙门。
先一步到衙门的人已经在门口围着看热闹了。
可是董金花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好在这时,被迷药迷晕的青年,也就是董金花的丈夫,醒了。
睁开眼睛没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往四面扫视,看到跪在一边的董金花,登时暴怒地跳了起来,冲过去就要掐她的脖子!
“贱人!就是你带回来的人,是你害了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