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春躺在地上,感受到什么湿热的液体渗浸衣襟,粘稠血腥。
空气里只有自己的呼吸,而呼吸仿佛被扼住气管般难以进行,大脑因此一片空白。
“卓……然……?”
每天都在高速运转的脑细胞突然罢工。
但惯性又让脑电波在神经元突触间滑行了一段错误路线。
一段本该记得,却在经年累月的大历国相的学习、担当和责任压扁、推搡下,被挤到角落的记忆,如曝光瞬间的胶片闪过。
“卓然哥哥~等等我!”
“卓然哥哥会一直陪在阿谢身边吗?永远保护阿谢?”
“阿谢长大以后要当卓然哥哥的新娘!”
……
这样就永远不会分离。
不完整的记忆碎片,拼凑出零星的羁绊,搅乱谢冬春全部的冷静和镇定。
她抬手,眼看将要落下的拥抱,在瞬间并笼为剑,直指站在卓然背后的鬼魅刺客。
月光自窗外投入黑暗中来,照亮了那人的脸。
也照亮谢冬春两指间捏紧的断发青丝。
“任、学、风!”
青丝在空中缥缈飞舞,异样的光自她清冷的眸底闪过,无音之律如银瓶炸裂。
“列星随旋,日月递照!”
“四时代御,阴阳大化!”
“风雨博施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
忽而。
有凤鸣于空,虎啸山林,龙吟于苍穹。
原本神色淡漠,甚至带了些懒散戏谑的任学风,蓦地收敛表情,绷紧肌肉与神经,眯眼警戒。
空气中无形的威压,犹如凝胶制住她手脚。
强大的不可抗力,看不见摸不着,却有如实质般摧压她的脊椎。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提醒她两个字:跪下。
跪下!
“茶茶子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