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黄军话声一落,人们为黄军送上了,先前只属于秦霄的热烈鼓掌和大声呐喊。“好!旁征博引,腹有韬略,论据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这,才是我们印象里的‘天眼大师’黄军!”
“天眼黄大师,被逼到绝境后,果真向死而生,极尽绽放了吗?”
“我总听一些人说,大师与宗师之间,存在着非能力层面的鸿沟。虽然我不知道宗师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但我怎么看,此刻的黄大师,有点‘宗师’的那种感觉了?”
“是的,有那味了,黄大师还是黄大师,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呀!”
黄军对汉朝到底有没有凳子的一番论述后,这是人们对他的一致评价。
就连刚刚还嬉皮笑脸,故意恶趣味科普,让群众更加迷惑的秦霄,都收敛起了不端正的态度,颇为诧异地望向了黄军。
“乖乖!”秦霄在心底暗自嘀咕道:“确实是大赛型选手!生死之战,退无可退后,黄军这老帮菜,真有往宗师层面升华的趋势了!”
围观群众们不知道,但秦霄知道,大师与宗师之间的距离,是宗师能在同一件古玩上,看出大师所看不到的信息,也就是心态与境界的差距。
秦霄不得不感叹,能辉煌这么多年,哪怕是敌人,黄军绝对是值得瑞思拜的一位强敌。黄军尚且如此,等将来秦霄走出洛阳城,去往更高的舞台,与更多比黄军更高的高手过招,怕不是越来越难。
评价完黄军,人们又将话题重新转移到古玩协会送来的化妆台和凳子上。
人们议论道:“听黄大师一言,我恍然大悟。汉代不是没有凳子,只是没有普及,‘坐凳子’的行为,在汉朝,并非社会的主流。然而即使是非主流,凳子也是存在的。只要存在,后世出现汉朝的凳子也合乎道理。”
“既然汉代有凳子,那么有与凳子高度搭配的化妆台也同样合理。”
“再说了,无论眼前的凳子还是化妆台,都是纯玉打造,未必是使用的,仅仅是打造出来,单纯作为一件‘新奇事物’用作观赏,也能够解释。”
“不不不,前头那位,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即使是皇室,打造这么大的化妆台和凳子用来观赏,也过于奢侈浪费了。我的推测是:这套化妆台和凳子,是西域进贡而来的。要知道,咱们汉人的坐凳子习俗,也是受到胡人文化冲击,才逐渐普及开来的,说明胡人很早之前就坐凳子了。汉代从汉武帝开始,精通西域,跟西域诸国关系不错。西域某国,按照他们的风俗,打造了这样一套高度的凳子和化妆台进奉汉朝,最有可能。”
“对对对,这位大哥言之有理,西域进贡最有可能。”
“西域进贡的说法,还能顺带解释当时汉人穿的裤子没有礻当,不适合坐这种凳子的说法。胡人的裤子有礻当,所以胡人按照他们的风俗,进贡了这么一套不适合汉人裤子坐的化妆台和凳子。本想示好,却忽略了风俗的差异。”
群众们一言一语,互相补充,竟编制出了一条完美的逻辑链条。
此情此景,令人唏嘘感慨,秦霄触动最深。
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或许群众们容易被误导,容易思维不够统一,互相内斗、拆台,乱成一团。但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对群众加以引导,群众们思想统一了,合力而为,便能创造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历朝历代,皆如此。
秦霄也总算明白,古玩协会这个打着‘民间’旗号,看上去没啥用处的组织,究竟承担着怎样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