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笙平日里再不着调也知道自己定然是被算计了,被卷入了一场漩涡之郑
楚临川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忽然暗道,原来如此。而这一出,自然不会只是针对慕久笙,更还囊括着楚临川。
暗指楚临川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从而将楚临川推到一个连表兄弟都不放过的冷血帝王,虽不能就此将楚临川拉下台,却是可以勾起民心动荡,人心不满,从而再以辅佐另一个正统之名,一呼百应,夺得帝位。
而言下,想要破局,要么一口咬定身边这位就是真正的镇南王世子,只是女扮男装,从此碍于孝元皇后懿旨,与她再无可能而且对方有备而来,必然有身份证据要么,便得将她推出去,稍后再作筹谋。
虽于楚临川而言,慕久笙对于楚临川隐瞒了如此秘密,让他陷入如此尴尬又狼狈的境地,但到底,怒归怒,楚临川却终究不愿意将慕久笙抛舍。
在众人议论声中,楚临川看向苏沐生,缓缓抬手:“你的名字!”
苏沐生朝着楚临川拱拱手道:“表兄!”
一声表兄,满座皆惊,楚临川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朕,问的是你的名字!”
众人顿时表示理解,这镇南王有个私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沐生烟雨蒙蒙的脸上笑意如莲绽:“苏沐生!”
满堂哗然,真假世子,可真是一出好戏!
楚临川看向慕久笙:“你呢?”
慕久笙沉默,却不知如何应对。依着她对楚临川的了解,此人,定然是怒极了,怒自己的隐瞒,怒自己的不信任。
容砚起身道:“阁下既言自己才是真正的镇南王世子,如今总该有些证据的!”
苏沐生笑道:“久仰容相大名,如今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在下为人暗算,至今日身体方才有所好转,特来拜会。若证据,这块玉佩,可作数?”
李子公公亲自上前,接过玉佩,呈到楚临川面前,楚临川只消淡淡扫上一眼,便知是苏沐生出生时,由帝都先皇亲自派往云州的身份信物,自己从前出于对慕久笙的信任,从未问过这些,如今看来,自己这番信任,是错付了。
容砚见楚临川缓缓点头,又发问道:“玉佩可以是遗失,不知可有其他证物?”
苏沐生抿唇浅笑,而后道:“这玉佩乃是先皇所赐,遗失了,也是砍头的大罪吧!在下如何敢让此物离开自己半步?至于旁的证物,证人可好?”
容砚轻轻点头。
就在此时,福伯年迈的身躯颤颤巍巍的走上:“老奴叩见圣上!”
福伯刚刚站起身子,楚临川将手旁茶杯一甩而出:“你这老刁奴,从前怎么从未与朕提起过?”
福伯赶忙一个踉跄再度跪下:“老奴……老奴也是被人欺瞒了!”
慕久笙愕然抬头:“你该不是我吧?”
福伯立时瑟缩了一下:“皇上,镇南王一家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什么也不干做出此事来啊!那日大火将夜空染红,世子逃出来时捂着脸,被灼伤,还不让大夫诊治,而后就带着面具度日!与此同时,府上做客的慕姑娘已然不见。”
慕久笙瞪大了眼睛,福伯继续道:“老奴虽心存疑惑,却不敢质疑世子,老奴那是便觉得不对劲,世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老奴只当是世子灼伤了面,毁了容,才会性情大改!”
慕久笙只觉得一股火气自腹中涌起,要从口鼻喷涌而出一般,正想一拍桌子,却被楚临川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手腕。
福伯看着慕久笙勃然大怒的模样咽了咽口水,道:“直到前些时候,老奴才在街上遇着世子,方知此事真伪!”
楚临川看着一场平静,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依旧是迅速冷静下来,漠然道:“此话当真?”
福伯好似要泣血一般道:“老奴此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不实,愿遭打雷劈!”
古人重诺,此话一出,那便是无人不信。慕久笙愤愤不已,真该降道雷劈死他!
楚临川看向慕久笙:“你怎么?”
慕久笙沉默良久,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驳,当日的书信已然被烧毁,自己对于苏沐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而自己的性别一事,只会将自己彻底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沐生道:“欲知此事真伪,将慕姑娘面上面具揭下一看不就知道了?再者,慕姑娘是女子,与男子面容差异极大,需得戴着面具方能掩人耳目,而从前苏沐生在云州生活有无戴过面具,找些个云州旧人一问便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苏沐生,也可轻易得知。”
楚临川忽然大手一挥,道:“你既已无话可,欺君之罪乃是重罪,来人,将人押入牢,朕要亲自去审!”
此话一出,慕久笙抿了抿唇,看了眼楚临川,至少眼下,自己这条命可是不再握在自己手里了。
众多侍卫涌上,楚临川给青木一个眼色,青木会意,示意众侍卫不得无理,倒是让慕久笙在前面走得活似一个领头的。
苏沐生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看向楚临川:“表兄英明!”
楚临川也似笑非笑道:“表弟聪慧!”
这场寿宴算是一场少见的笑话,寿宴的主角、被万千朝臣羡慕、嫉妒、争相讨好的镇南王世子被爆出来是假的,据还是个女子。
而真正的镇南王世子当场出现,个中缘由暂未可知,但各种阴谋论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流言蜚语如插了翅膀一般席卷了整个青云王朝,甚至下四国都有所耳闻。
“慕姑娘?叫什么名字?哪个慕可知?”一看起来很是雄韬伟略、英姿飒爽的中年男子问道。
而其属下则是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暂未可知!”
那男子手上的书卷一甩:“罢了,看来,孤需得亲自走一趟了!”
而另一处皇宫之中,有人同样吩咐道:“将这个慕姑娘的消息,悉数给本殿报一份来!不,本殿亲自前去!”
其属下劝谏道:“主子,现下正是夺位的关键时期,依着那位的脾气,你就算再如何,也不会与您重修就好,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女子,得罪了王家呢!”
而牢之中,慕久笙抱着膝盖坐在草堆之上,当真是应帘日汤老太君的那曲桃花扇。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真正是世事难料,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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