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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罗不爱庶务,常研究些杂类,种植,医药,巫祝,乐器,神史,地理,且都多少知晓一些,云止甚是敬仰,没事便去翻书阁里的龟甲片,落了灰的龟甲几乎被她摸了个遍。
打扫书阁的仙娥高兴地赞扬了她把积灰都摸掉了,云止略略皱眉自我安慰没事没事,摸了不少灰,至少知道了些皮毛。
偶尔,云止也跟仙娥们学些点心茶水的制作,做好了拿去孝敬师傅或者师傅的客人,虽然常常做失败,但也不浪费,都进了她与枸木的肚子里了。
自云止变作妙龄少女,枸木与她一起时便时不时脸红语迟,言语行为拘谨了好些,也不穿他那露胳膊露腿的兽皮了,央了萍水仙娥给他做了几套斯文的袍子。虽然做事不方便了些,穿在身上却有摸有样的,走在云止身边宛如一对妙龄男女,也很和谐,枸木心里熨帖极了。
云止懵懂不曾察觉,不改性子,上山下水一如以往,枸木才渐渐自在起来,继续与云止一道私闹,却愈加小意温存。
两人时而也一同帮武罗处理山里的庶务,调解妖们精怪们的纠纷,口角打架,争抢地盘,抢夺孩子之类,因总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处理庶务成了云止最头疼的事,常常叹息,怪不得师傅不爱庶务。
就比如斑鸠抢了雀的巢这种事,鸠不会筑巢,世世代代都是用抢的,一朝一夕,是变不了,不抢,他就没巢,抢了,又是人家雀辛辛苦苦建好的,凭什么让给他,就成了拉扯不清的官司。
最后,云止和枸木花了半天时间,给鸠搭了个简易的巢,算是把事了了,斑鸠和雀自是感激不尽。
云止却暗叹,难办啊,世上那么多不会建巢的鸠,个个都是要抢巢的,哪里管得过来。
背后与枸木暗嘲:“斑鸠祖宗眼光忒浅又霸道,为何不叫后代好好筑巢,添了多少麻烦……”
也有云止不能任意的时候,譬如萍水仙娥就看不惯她日日与枸木厮混,追鸡打狗的浑样。常常捉住她一顿训导,要有女孩样子,衣服不能没过晌午就沾了泥,走路要小步轻迈,说话要简明慢语,玩耍最好是女红琴棋,时而抓她去品茶赏花喂鱼半日,名曰养养性子。
还真有些效果,穿着上萍水仙娥配好的衣衫,婷婷而立,轻声细语,渐渐有些闺阁少女的味道了,仙娥和师傅常常欣慰,犹如自家女儿初长成,枸木也不敢常常领她放肆了。
武罗性子冷清,青要山的客人极少,最常来的只有西王母娘娘的女儿清宁。清宁是个喜怒哀乐分明,快人快语的女神,虽然跟武罗性格很不相像,两人却很合得来,云止也极喜欢这个会给青要山带来不少天界时事新闻的女神君。
常常清宁口若悬河,武罗则举着茶盏微笑倾听,时不时插上一句。云止过去奉茶点的时候,偶尔也能听些,聊天的内容无非是,衣裳,吃食或者男神女神们间的恋情八卦。
云止恍然,这跟她以前听鸟儿们聊天不是一样的么,心道这就是女人聊天的乐趣吧。
“窫窳师兄昨个回来了,你没看见那些小仙娥的的娇俏样,还有不怕羞的塞了仙果给他,我,我……”清宁话没说完,脸却通红了起来。
“你送了什么?”武罗嗤笑道。
“我,我没有……他没接那仙果,还朝我笑了……”清宁力图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那窫窳神君也不知是清宁拐了几个弯才攀上的师兄,说出来却顺口的很,仿佛理当如此。云止却是不知道其中关窍,觉得清宁和窫窳应当是同门师兄妹,私以为清宁提起师兄如此羞怯脸红,甚是不符合她平日里的性格。
清宁每次来都是这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一回,便回去了。
这一日,云止正托着一盘新制的茶点摆在武罗面前的石桌上,就见清宁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一忽便撞上了云止正伸着的胳膊,歪了碟子,几个点心在地上滚了几滚,沾了点碎叶停在了角落里。
清宁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着急的团团转,哀声道:“武罗姐姐,窫窳,窫窳他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窫窳?不是新近立功被赏,怎么突然……”武罗诧异问道。
清宁恍若未闻,转来转去喃喃道,“我得救他我去救他……对对,不死药不死药,我去求母亲我去求母亲……”
清宁似是有些恍惚,武罗站起来想去携她的手,她恍若未见,一阵风一样转身就跑。云止托着盘子呆呆的看着清宁跑远了,窫窳神君怎么突然就死了?
武罗担心不已,交代了云止几句,急忙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