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看到他的额上有着细密的汗珠，随手拿起纸巾为他擦拭。

沐睿辰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却没抬头，任由她在他额头拭汗，仍然继续摆弄着绷带。

艾爱放下手，看着沐睿辰面庞虽然满是不耐，却还是接受了她的接触，不自觉微笑起来，“呐……我还需要帮什么忙吗？”

“准备新的衣服给我”，他未抬头，脸微侧，望向那地上的外套。

艾爱明白，这是在告诉她，换完绷带后，他就要走了。

心里有些堵闷。

竟然比被沐睿辰亲的时候还要难过。

自从有了沐睿辰，她想她不正常了，什么都不正常了……

不知不觉，眼中有些发热……

沐睿辰抬起头，望着她的眸，带着几分讶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没什么！”她笑。

“好”，他站起身，身上已换好了绷带，“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现在……再见……”

“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艾爱自言自语，“就算是你要走我也没什么，你还看着我干什么，快走啊快走啊，打开门朝右拐就是楼梯，下了楼梯向右走就能出公寓楼……”

“真的没什么？”沐睿辰挑眉。

“没什么……我真的没什么……你走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来了，鼻头好酸好酸……

沐睿辰望了她半晌，突然笑了，“小不点儿，如果你喜欢装坚强，那就把你的泪擦干净，不要哭！”

“我没哭……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我才没有哭！”

艾爱大声朝着沐睿辰喊，可下一秒，却感觉到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滴落到脖颈上，热烫的有些灼烧。

沐睿辰靠在门旁，“为了一个你厌恶的人掉泪，值么？”

她抬起手抹去泪水，咬住唇瞪着他看了半晌。

“沐睿辰，就算我是哭了，也不是因为你，你只是个死小鬼而已……”艾爱加快步伐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我从来没说过……我讨厌你……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好不好？”

沐睿辰靠在门前不说话，斜斜的刘海顺着额前美好的弧度垂下，随着晚风轻拂，几丝碎发向前飘炔，使得他的眉宇处于看不透的昏暗中。

艾爱只觉得，他是如此让人看不懂。

深邃的眼神中，掺杂了莫多复杂神情。

这眼神，并不属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就似是背负了过多的东西，所以太过于深沉。

“不讨厌我？如果你看着我的眼神，不抗拒，不反感，不厌恶……我就相信你。”

“我没有……”

“我亲你的时候。”

他的目光深邃如利剑，直射向她的面庞，“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嫌恶的哭不是么……”

“那种事！你和我怎么能……”艾爱有些语无伦次，抬起头，语气有些气结，“我是你妈咪，那是吻，我们俩不能……”

“亲情之间表示亲昵与喜爱的方法，不就是拥抱和亲吻么？”他打断她的话，逼近一步，靠近她，“既然你都承认是我的养母，为什么用那么憎恶的眼神看着我，不，似乎那眼神是恐惧多些……”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十七岁的她为毛总是辩论不过十三岁的沐睿辰！

“我来教你让我相信的方法”，他突然揽过她的肩，将她搂在怀里，低下头来，“我从来不喜欢口头上的东西，要我相信，就做出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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