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仪趁着老太没有注意,加上本身就走的脚疼,放慢了一步,跟朱由检平排走着,低声道,“我娘脾气不好,加上爹爹刚死,你别见怪。”
朱由检苦笑一下,摇摇头,也轻声的回答道,“没有。”
张慧仪又轻声道,“我娘骗你的,我没有跟什么人订过亲。原先是我哥和那人指腹为婚,后来生的两个都是男孩,就结拜了做兄弟了,那人早就成家了,女儿比我还大半岁的呢。我和那人的女儿自小就认得的,他家的家境殷实,那人学问又好,我哥就在他家专心准备科举。”
朱由检嘴巴张开,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妇听见女儿说话,怒不可遏的回过头来,“一个大姑娘家的,有没有廉耻啊?”
朱由检没有说什么,张慧仪被母亲骂的脸一阵通红,急忙走快两步,跟老太平排去了。
高德威大怒,再也忍不住了!“有这么骂自己女儿的吗?我家公子是万里挑一的人品,我是他的跟班,我知道公子爷从来就不曾跟什么女子有过瓜葛,从来就不沾花惹草!王侯将相家的千金也不敢这么轻视我家公子,我们公子这般的身份和人品!跟我家公子说几句话,就叫做不知廉耻吗?”
朱由检大汗,高德威平时沉默寡言,没有想到一说起来,口条流利的不行啊!想拦都拦不住,只得在他肩头拍了一掌,“高德威,你给我住口!”
张慧仪哭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朱由检,朱由检忽然觉得这簌簌秋风中,蓝色布裙,白色小褂,乌黑的青丝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的张慧仪,好美。
这场景让他有些醉了!
老妇大怒,“你们家公子好,我有说过他不好了吗?我骂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情,你们不要跟着我们了,再跟着,我就喊人了!”
张慧仪轻轻地拉了拉母亲的袖子,低声哀求般,“娘。”
朱由检抑制着内心想要发火的冲动,老太真的是太会吵架了,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心平气和道,“老夫人,我没有什么恶意,我的随从如果说话冒昧了,我替他给您赔礼。”
老太哪里有要收手的意思,“你少来这一套!你这样的伪君子,我见的多了!跟你说,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们,蕾蕾已经定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郑家公子的父亲跟我们老爷是莫逆之交!早已指腹为婚,只可惜我生的是儿子,郑夫人生下的也是一个儿子,不过,郑公子的娘子早就过世了,我和先夫商议过了,我俩都有将小女许配那郑公子的意思,这样告诉你了,你能够死心了吗?”
检荀楼大怒!“指腹为婚本来就是一个荒唐可笑的事情,你们这样做,不觉得更是可笑?让张小姐一个黄花闺女去给人家做填房!你问过她自己的意思吗?”
张慧仪也如闻惊雷!捂着嘴,后退了两步,怔怔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啊?那郑鄤的女儿都比我大半岁呢。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儿,你让女儿去给她做后母?”
老太皱了皱眉头,“郑鄤今年才三十四岁,他十六岁就中了进士,二十岁就中了探花,才华超众,人品俊雅,是万里挑一的才子,娘跟爹爹的话,你不打算听了么?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不能帮你定终身吗?还是朝廷有哪一条律法不准许娘来定终身?”
张慧仪看着朱由检,只知道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垂落,让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心都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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