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侯,石三郎再感觉不出来杨凌要在汴梁做什么大事,就未免也太傻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了?谁让这个大宋,这个汴梁,这些禁军将门世家,将俺们这些军汉看得直如此轻贱?
就算豁出去做一场,又怎的了?说不得杨大人就会让这大宋还俺们一个公道,说不得俺石三郎还有扬眉吐气,传宗接代延续血脉下去的这一天!
就算事败,无非有死而已,杨大人这等人物都不惧什么,他石三郎一个低贱前军汉,还怕什么?
这大宋,欠俺们一个公道啊。
大宋不还这个公道,就让杨大人带着俺们自家去讨!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可是在这个夜晚,终于为杨凌召来,预感到大事即将生。石三郎还是忍不住浑身颤,到了最后,屋子里面,只能听见他牙齿相击格格的响动声。
等候的时间似乎异常漫长又似乎异常的短暂,不知不觉当中,石三郎已然觉得浑身都跟冰块也似,从里向外的散着寒气。
这南门别业当中,在这寒夜里四下都传来轻轻的响动,脚步声错落,甚或还有兵刃轻轻碰撞之声,却无半点人说话的声音,所有一切,都显得既紧张又诡秘,不过石三郎已然不会转别的心思猜测这别业当中到底在此等大事做何等样的准备了,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冬天未免太冷了一些。
朝着此间密室行来的脚步声终于响起,越来越近,呆的石三郎终于被惊动,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密室门吱呀一声就被退开,门外昏黄的灯火照进来。却是汤怀提着灯笼,扈卫着杨凌入内。
灯火之下,杨凌一身箭衣,披着薄薄一层貂裘。双眉汤扬斜飞,顾盼当中,目光如电。在人脸上一扫,都让人有一种被针刺的感觉。
石三郎不敢和杨凌目光对视。顿时就肃手下拜:“见过大人!”
语声当中,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有点害怕。杨凌笑笑,等汤怀点起密室当中烛台,挥手就让他退下。在汴梁江湖当中威风八面,一言而出汴梁市井豪侠无不屏气凝神不敢高声的汤郎君,在杨凌面前却恭谨得跟什么也似,轻手轻脚的燃起烛火,就悄没声的退了开去,更顺手将门掩上。
汤怀点点头,领命转身就走,杨凌转向麾下亲卫,淡淡一笑:“想热闹?老子给你们看什么是真正的大场面!”
石三郎身后,数名甲士跟随,其中一人,却是有些时日不见的罗候,这个时候只见杨凌上前一步,狠狠的在罗候的胸膛捶了一拳,“最近如何了?”
罗候也是微笑着道,“两军过得越艰难,某又如何能好过,二郎,你欲意以何为,某全力支持你!”
罗候严世臣奉命三千军马化整为零,秘密如今,其中牵扯也是费时,不少都混入了汴梁码头之中,其一无非是便于隐秘,其二也不乏监视石三郎等人。
杨凌环视了一眼麾下,表情愈凝重,只见满堂将士瞬间跪倒在地,“为小杨将主马是瞻,继死而已!”
“某欲改天!”
汴河郊外,数十亲卫簇拥着杨凌来到一处坟墓之前,坟墓之上没有死者名字,只是一杨凌初来汴梁之时,一脍炙人口的童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先,把人暗喻成动物是文人常用的一种手法。而人,是有阶级的。所谓大兔子,当然是地位、阶级最高的人,大兔子病了,要治它的病,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一只兔子做“药引”。
病的是大兔子,五兔子却突然死了,显然是被做成了药引。
“买药和药引”其实是黑话,因为实际上只需要一些简单的草药,主要是药引,所以这个“买药”指的是去杀掉做药引的兔子,三兔子是一个真正实施谋杀的推手。
做药引的为什么是五兔?因为哪只兔子适合做药引是由医生决定的,二兔子就是医生。
杨凌如何不知这其中代表着什么,这童谣里面的五兔子就是杨可世杨大哥啊,至于九兔子就是自家大嫂杨灵芸。
碑文之上,大兔子指的自然就是赵佶,二兔子梁师成,三兔子蔡京,六兔子秦桧……
杨凌跪倒在地,双拳紧握,一言不,身后黑云都甲士背抵背绕成一圈,他们之中,有的人就是白梃兵出身,这个时候已经热泪盈眶。
入京以来,因为避嫌,一直未曾前来祭拜,如今,此情此景,也不得不潸然泪下,良久之后,杨凌缓缓站起,一身云纹战袍在寒风之中猎猎作响,一如让日燕地模样。
“石三郎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禀小杨将主,只等赵佶出宫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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