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言知乐捂着耳朵，崩溃尖叫。

有人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却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挥着双手对着周围一通乱打，而后用力抱住自己的头，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没人再敢碰她，甚至为安全起见还往后推了推保持距离，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安静下来。

裴公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周围这么多人，她的情绪很难平复下来。

于是，就对大家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让她先静一静。”

众人站着没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裴公再次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这次终于有人回应他，“青阳，还是你留下来陪着小六儿吧，让裴公歇歇。”

开口说话的人是于飞，她在周青阳的身后，说话的时候用手轻轻扯了扯周青阳，没去看裴公。

乍一听，这话似乎是关心裴公，但只有裴公知道，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其实在他小的时候便能看出来。

裴公至今清晰记得小六儿五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

那天他带着她去姜家做客，姜家那时候还住在镇上，两家相距不太远，一天能够返回，于飞那时候也不过几岁的孩子，也想跟着一起去。

于飞不敢自己跟他说，她一来怕他，二来她很清楚，就算他说了，他也不会同意，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在了小六儿身上，且为了达到目的，她从家里偷了一些钱，告诉小六儿说等她们一起到镇上了可以买好多好多喜欢吃的零食。

零食对几岁的孩子来说，那是相当有诱惑力的，尤其是对一个一直被限制不许吃乱七八糟的零食的孩子来说，可以说是难以抗拒的。

小六儿打小就身体不好，所以无论是周家还是他，对她的饮食控制都是十分严格的，那些垃圾食品是她一概不许碰的，当然，谁也没办法一天到晚盯着她，她自己在外面跟小伙伴儿玩的时候有没有偷吃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清楚。

有零食的诱惑，小六儿随即便去磨他了，她就是个小机灵鬼，从小就把他的脾气给摸得透透的，知道他最吃哪一套。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他无奈只好答应，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交易”。

山村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又蜿蜒曲折时宽时窄，四个轮的汽车行驶在上面更是如同蜗牛慢爬，连步行快都没有，好不容易驶出村子，于飞的父母从后面追了上来。

于飞的父母发现放在柜子里的钱不见了，而家里并没有小偷光顾过的痕迹，猜测可能是女儿拿了，于是就追上来询问。

一开始于飞并不承认自己拿了钱，后来见事情包不住了这才承认拿了钱。

“我想跟他们一起去镇上，周小六就让我回家拿钱，说是到镇上买东西吃，不然就不带我。”

于飞跟父母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六儿在车里，他没让她下车，所以或许她至今都不知道当时于飞为了不挨揍，撒了谎把偷钱的事都推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