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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信步朝前,发现他面前,楠木桌上有九杯早已沏好凉透的茶茗,浓绿的茶色一看便知沏时水温过高,导致茶叶极速舒展下老化过度,不用品便知甚是涩喉。
小轩瀚略显苍白的脸冷若冰霜,道:“何事”放在双膝的双手微微轻颤。
淡漠的两字迸出,君阿紫只觉全身似被一股冰流淋洒浸身,刺骨噬冷。
信步绕到他面前坐下,见他抿唇不语,一张不过十岁的童颜两眉揪扬,甚是逗人。
君阿紫不觉尴尬,自行端起茶茗口之,动作优雅,无视那茶早已凉透两个时辰,端至唇间,习惯性地轻嗅低啜,面挂浅笑。
见状,小轩瀚星眸冷意更甚,更欲发言,便被对方抢先一步。
君阿紫抬眸笑言:“小瀚,你加水沏倒时的动作太快了,异致泉碧的醇度挥散不出来,第二杯过慢,涩喉,第三杯你的水度烧得太急了,茶色太浓,”直到九杯茶茗入腹,评言话毕,仍是一脸笑颜。
对上君阿紫温笑的泉眸,夙轩瀚怔然一滞,良久未做出反应。
半晌,君阿紫双手撑腮,笑言:“少爷,阿紫有罪”
闻言,小轩瀚两颊浮生两朵桃晕,却别扭地冷哼别脸,问道:“何罪”
不知为何,君阿紫觉得他生气时要比冷漠对人时要中看的多,起码脸色不至于过乎苍白,让人一见就生出疼惜之意。
蜜唇扬起月牙笑意,回道:“失信之罪。”
一辆贵雅的马车在玉枫轩门口碾停,段慕下马掀帘,夙煞绝俊逸之姿仿若画作,踩着矮蹬优雅下车,对段慕言道:“你在此等候,待轩瀚一下楼便立即回府。”
二十天一过,又是毒尊来夙王府为轩瀚施针的日子。
段慕闻言抱拳:“是,王爷”
等走上三楼雅层,夙煞绝的步伐稍带急切,一脸肃容,任何事都没有毒尊每二十天出谷为儿子施针来得重要。
一到沏间,夙煞绝步伐顿停,扬手示意李郁白退下,待靠近倾耳,便听到里面两人对谈的声音,潭眸疑惑莫名。
沏间里,君阿紫泉眸如水,看着小轩瀚别扭的脸,蜜唇扬起月牙笑意,道:“失信之罪。”
闻言一怔,小轩瀚星眸一颤,晦暗顿消,炯炯发亮,抿唇不语,放在膝上的双手相合而握,眉头揪结。
其实,在陈掌柜告诉自己他出去是为百姓申冤时,他便已经不计较了,只是未曾想过他一回来竟会向自己请罪。
意外之余倒觉得此人虽言而无信,倒也是仗义之人,就像爹说的一样,是个看似轻狂却是可取之人。
两人一阵缄默,在君阿紫等得快哈欠连连的时候,小轩瀚别扭的话迸出:“下不为例”
老气横秋的四个字从一个十岁的小孩所发,君阿紫闻言先是一愣,随之失笑,朝他伸出尾指,笑道:“谢少爷宽恕。嘿嘿,我们打个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她一脸真挚坦诚,小轩瀚呶嘴扬眉,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后,小轩潮如小老头似地冷哼而呼,再闷骚地掏出白瓷般的小尾指勾住对方的尾指,别扭道:“本少爷最讨厌失信之人,你可记住了。”
君阿紫从未见过一个小孩子也能如此闷骚可爱,不安份的手当即忍不住捏住他的粉瓷小腮,不顾他的错愕,笑道:“小瀚,你不过十岁,干嘛把自己训练得像个小老头一样,不累吗。”
这小子虽然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头疼难侍候,但是他有时的隐忍和孤独却让她暗生疼惜,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作祟吧
被人说成老头,小轩瀚用力抱开对方的手,红着脸粗着脖子回骂:“你,是轩瀚,不是小瀚。本少爷这是稳重,不是什么老头”
君阿紫朗朗一笑,如清泉注心,夙轩瀚依旧闷骚别扭地朝他冷哼。
但,两人如此嬉闹一幕,落入夙煞绝的眼中却是异常温馨,让他心头一暖,孤寂的潭眸怔然轻颤,眸光愈发柔和。
蓦地,吱呀一声,厢门突然被人打开,夙煞绝清雅之姿负手而立,飘然如仙。
见来人,君阿紫立即收敛起方才的玩性,淡笑作揖:“见过王爷”
夙轩瀚此时稚气一笑,唤道:“爹”
见到儿子突露的稚笑,夙煞绝先是一怔,眸光宠溺不变,上前数步,道:“瀚儿,毒尊叔叔已经在府等候了,回府吧”
闻言,小轩瀚才想起今天是施针之日,温顺颔首:“好”
再次听到毒尊二字,君阿紫顿生好奇,不禁问道:“请问王爷,那个毒尊是何方神圣”
“是一个归隐桃花谷的施毒高手,因为他平生试毒百味,擅于放毒,百毒不侵,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故被人称为毒尊”夙煞绝虽不知道君阿紫为何如此一问,但仍是知而言尽,毫不遮掩。
“那,那你是让他给少爷施毒”
君阿紫双眸惊膛地看着夙煞绝,满是吃惊,不禁想问你儿子本已是残疾人士,居然还让毒尊放毒,你老兄的脑子没瘫痪吧
见他表情如此惊愕,夙轩瀚不禁翻瞪她一眼,抢言回道:“他是毒尊是没错,但也曾经是医尊,医毒双尊就是他一人,他来是给我施针的,不是施毒”
闻言,夙煞绝对一脸惊愕的君阿紫微笑颔首,表示儿子的话所言不假。
“医尊那他会不会验尸”君阿紫听言,不禁兴奋地脱口问道,如此能人,想必验尸对他来说应当是小意思才是。
“验尸”夙煞绝怔然反问,一阵莫名。
“对,验尸,不敢欺瞒王爷,阿紫现在正急需一个会验尸的仵作,还请王爷贵手相助,若能请上毒尊,阿紫相信案情定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君阿紫作揖禀言,一脸严肃,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死者的死因,否则案子只能成无头公案。
坐在轮椅上的夙轩瀚看看父亲一脸怔然的神色,再瞅瞅君阿紫一脸严肃的面孔,头顶雾水,疑惑不解。
见君阿紫表露如此急切神色,夙煞绝也顿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只不过毒尊性情古怪,怎么会随便帮人验尸。
半晌,一室缄默。夙煞绝维持着一脸揪结神色,挣扎犹豫。
见此,君阿紫急道:“王爷,我知道让毒尊这种江湖人物为死者验尸极不吉利,但如今案情已变得错综复杂,毫无头绪。
要想将凶手绳之于法,就必须先查出死者的死因,否则冤情只能石沉大海,让真凶永远逍遥法外,王爷乃戟晋之王,理应休恤民情,为民请命,才不负先皇的恩宠”君阿紫利言锐辞,一脸正容,不容置疑。
听此利辞,夙煞绝突然夭唇上扬,迸言:“既然如此,若君公子相信本王,不用请毒尊,本王也能向你推荐一人”
“真的,是谁”君阿紫当即一脸喜色,太好了,得来全不废功夫,刘夏儿一案有希望了。
夙煞绝见她如此,不禁露齿扬笑,雅尘似仙,淡道:“那人便是本王”
“你”君阿紫和夙轩瀚异口同声,两人皆是傻眼怔住
翌日
将军府
晨明时分,将军府的兰花后院中,此时正躲藏着一鬼鬼崇崇地身影,此人一身银衣墨纹,身子娇小,却是男子装扮,此时正顾盼张眸,见四处无人,当即准备施展轻功,翻墙而过。
轻盈的身子跃然而起,突然,右脚被人重力一扯,顿时一个漂亮的旋身,惊呼落地。
等她转首一望,一张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俊脸突兀放大,不禁被吓得连连退后:“啊大,大哥”
被人当场抓住,完颜亦夕瞬间面如纸色,额溢冷汗,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兄长。
一身朝服的完颜澈甚是威愠俊隽,见妹妹如此惊惧,不禁放软声线,道:“一大早你准备到哪去”这个臭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安生。
若不是他近日来都在兰兮苑安歇,还真不知道这臭丫头有此等癖好。
“没没去哪啊,就,就随便转转”完颜亦夕朝兄长摆摆手,强作镇定地回道。
完颜澈鹰眸犀利地一眯,睨量着此时睁眼说瞎话的臭丫头。
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完颜澈,这臭丫头定有什么猫腻。
一个正常人会一大早会为了出府而爬墙如果有,那个人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正常人会为了出府换上一身男装如果有,就是现在正对自己说瞎话的完颜亦夕。
俊隽的面容一沉,鹰眸犀锐一瞪,迸射出冷冽的威严,道:“出去转转你爬墙做甚堂堂一个将军府孙小姐要出去谁敢拦你还有,怎么又是一身男装,一个姑娘家天天装男人衣服,成何体统”
严厉的斥责让完颜亦夕心蓦一沉,心虚地别过脸解释:“我,我不是怕你不答应嘛,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正大光明的走大门不就行了,不过,大哥,爬墙的感觉真的很刺激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