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孙氏长叹一口气,刘术自小跟在他身边,是用惯了的近身人。他竟将刘术都留下了,真是爱极了这个孩子,希望这孩子能够走正途,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罢了罢了。”刘孙氏赌气似的道:“家中还有三百斗米,总归是带不走,一并送去沈家罢。”
刘源想了想,点头道:“甚好,轻装上路,免得路上耽误时候。但给沈家一家不好,让下人平均分分,给村里孤寡困难之家送去吧。”
“你!”刘孙氏哑然失笑道:“好,妾身这就去安排,待咱们走了就让刘术挨家去送。”
“嗯,夫人做事雷厉风行,藏山就多多倚重夫人了。”
这么一句软话出口,刘孙氏一腔的不满都荡然无存,她泯然一笑,微红着脸道:“夫君尽管诳我,妾身去看看昏食。”
“为夫陪你同去。”
“今日怎么如此体贴?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敢不敢。”
“哼。白日里还指名点姓的骂人,别以为我就忘了。”
“不敢不敢。”
“怎么不敢?夫君出身高贵,妾身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之女,到底是孙饴高攀了郎君。”
“夫人蕙质兰心,才思敏捷,乃是女中周帅,藏山爱慕还来不及,哪敢存半点不敬的心思。”
刘孙氏本就消了气,此刻听他这般剖白更是和暖,小意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捏着嗓子,更轻,更柔的问:“郎君,此话当真?”
刘源灿然而笑,挥臂揽过纤腰,道:“回房。”
“作甚?”
“秀色可餐,何必昏食。”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沈家姐弟带着小小的杨四娘下山,这一日几个孩子可算是大丰收了,打了二十几只山雀,还抱回一只迷途的肥兔子,玩的不亦乐乎。
待回到沈家之时,家里的庭院却已经搭起棚子,摆上两方大圆桌子,二三十位乡里乡亲都在沈家,屋里屋外来往着干练朴素的妇人,有端盆的,有宰鸡的,小屋里飘来饭菜香味,热闹非凡。
杨承礼从人群中满面喜气的走上前来,弯腰把杨四娘抱了起来:“四娘玩儿的高兴吗?”
杨四娘笑吟吟的点头:“高兴极了!沈三哥哥下套抓了好多鸟儿,沈二哥哥竟然抓到一只兔子呢!”
杨承礼笑着点头,转过头来道:“沈宁,多谢你们带着四娘。”
沈宁抿唇道:“四娘乖巧,我们都喜欢她,往后尽管让四娘多来玩儿。”
沈昌一头雾水的指着里面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承礼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哦,这不是村邻们的田地都回来了,今日也量完了地,化好的道儿,大家高兴,便一家出几个菜,在你们家摆几桌热闹热闹。”
“地都量完了?太好了!”沈昌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人群之中,李申同几个相熟的青年站在一起聊天,见到沈家姐弟,李申连忙摆手:“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