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刘术笑道:“公子争气,勤奋无人能比。夙慧,又有名师指导,自他过了县试,我便丝毫不担忧了。”
“可是,老爷和夫人说...”
刘术摆摆手道:“老爷夫人出身在那儿,没有这样的眼界,可他们是公子的父母,他们说,公子只能听着,不可反驳。你是谁?若非公子性子好,不与你计较,早就将你发卖了!”
魏无败七尺男儿,竟被刘术这少年吓住了,半晌没吭气,低声问道:“公子不会吧?”
刘术笑笑道:“此时公子年岁尚轻,不在意你没有规矩,待年龄再大些,就是不发卖你,也不会将你留在身边。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到了那个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魏无败仔细的考虑了一下,道:“阿术,你教教我。”
刘术斜睨他一眼,轻笑道:“言传不如身教,你多瞧瞧我或者旁人家的小厮都怎么做,自然就学会了。”
“恩...”魏无败如被霜打了一般,再不做声。
此时内堂,白知府端坐在正位上,一身官府凛然正气,显得十分精神。
这时候,幕客上前来,拱手道:“府台大人,各县教谕,已然在后堂等候了。并有开封府、彰德府、南阳府二十位书院山长及幕友,都已经到了。”
府试及院试中,各县的教谕学官有监察之职,却无评卷之权。
经过嘉靖早年间的内阁首辅,张璁张阁老的改革,避免学官舞弊,将评卷的权利交给五百里外,素有贤名的书院山长及其幕友,这项举措,从很大程度上杜绝了徇私舞弊的可能。
白知府点点头,道:“什么时辰了?”
幕客汪俊回道:“卯时一刻。”
白知府点点头,道:“今年各县的案首倒都是年纪轻轻的,你可曾瞧过他们的文章?”
白知府明显的就是想听意见,汪俊沉着回答:“是,最小的不过十岁,是西平县鹿鸣书院的沈康,文章写得精辟,却不显孤傲,倒是有几分才气。反之,真阳县的案首,是年纪最大的,已经三十有二,文章却只是通顺而已,让人不免失望。”
白知府恍若没听懂幕客的提醒,抬眸看向他,道:“区区十岁小儿,也能夺得县案首?西平县令是如何治县的!”
汪俊心下一沉,脑子转的飞快,莫不是...知府大人念起了三公子远走他乡那码子事儿?
他陪着笑,回道:“大人说的是。读书人相互吹捧是常有的事,许是张县尊想着捧出位神童来,稍后提坐堂号,大人可在暗中多多观察沈康。”
“哼!”白知府冷哼一声。接着道:“提坐堂号?本府就瞧瞧,他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剿袭舞弊!若是弄虚作假之辈,绝不姑息!”
说完此话,他微微蹙眉,道:“幕客去盯着龙门吧,别出什么事了。”
“是。”汪俊应下,便转身出门去。
白知府抬抬手,唤来近前的衙差,低声道:“你去......”
衙差越听越惊讶,到了最后,震惊的看向他。
白知府双眼一瞪,道:“还不快去!”
“是!”衙差不敢回嘴,赶紧应下来,暗道一声这位县案首倒霉。
还未踏进考场,门口搜子就将沈康检查了个底朝天,原本以为县试时的搜查已经够严格了,可到了府试这么一比较,才知道何为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