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忠强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伸出食指中指,叠指指着徐大克,道:“回去报给府尊大人,你们几个,去后院查查还有什么人在。”又指向另几个衙役,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府衙查查这间药铺的主人。”
“你们几个,去附近走访一番,问问今日发生过什么事,谁听到过什么,见到过什么,有什么怪人来过这儿,再去问问今日谁同徐捕头出门巡街的。”
“是!”衙役齐声应答,分头行事。
司文忠井井有条的安排着善后事宜,沉稳的不像是面对熟识之人的命案,反而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案子。
这个当口,谁也没有去在意,往日胆小怕血的老文士,怎么会表现得如此自然,各自去忙着自己的事情。
司文忠走进店中,展目四望,将不大的铺面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投在了徐大克的尸首上,他淡淡的看着他,习惯性的抬手捋捋花白的胡须,舒心的笑了。
低声道:“徐兄弟,你死的这么惨,老夫必定要为你捉拿真凶归案,你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你放心吧,安心的去死吧。
蝶舞来到了府衙门口,才感觉到公门的宏伟与威严,那些往日与她交谈甚欢之人,原来都是出自这样的地方。
所以世人常说,无知者无畏。
她两手紧紧抓着两侧的裙身,身体微微发颤,僵直着身子,仰视着公门。
曾光曦低声安慰道:“莫怕,莫惧,一切有我。”
一句一切有我,不过四个字。
多么简单的话,却给了一个女人坚实的依靠,这双并不多么宽厚的肩膀,似乎能够承担她一生的希冀。
从前娘亲在世时常说,爹爹是她的天,是家中的完这么几句话,傅蝶舞突然就不怕了,眼前的高大威武的建筑再也不能压制她。她一步一步走近,曾光曦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与衙役说话,看着衙役惊讶的神情,看着衙役将她押进了府衙。
她的双臂,那双霜白细嫩的手臂,被衙役粗鲁的反剪,曾光曦不自觉的上前一步,蝶舞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一瞬间,曾光曦脚步定住了,他要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