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不知是哪位大家的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黄三元道:“好雅致啊。”
刘术笑道:“王公子家中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自然是不同寻常啦。”
黄三元指着墙上的对联,道:“咦?这副字......不是公子昨儿写的吗?”
刘术笑道:“你识字?”
黄三元道:“只认识那个“石”还有“生”旁的不认识,不过看着眼熟。”
刘术笑着道:“难为你生在市井之中,还能认识两个字,赶明儿我教你识字吧,多了不敢说,怎么也得认识几百字,给公子办起事来也是方便。”
黄三元连忙拱手道:“那真是多谢刘小哥了,说实在的,小时候我也上过两日学堂,不过交不起束脩,便退了下来。哎,若是能多识几个字,兴许就不会如此艰难了。”
刘术笑道:“个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当日你没学到的,今儿我来教你,你命里该有这些年劫难,千万感慨也是无用。像我,父母都是刘家的家生子,藏山先生出门,偏偏挑中了我跟着,后来到了下南村隐居,偏偏碰上了公子家兄弟二人,偏偏这时候世子掌家有难,写信请藏山先生回应天府,藏山先生便将我留给了公子做书童,而公子,天生就是人中龙凤,有了这些机遇,才能有出头之日,若无藏山先生的启蒙,公子现在可能还在下南村泥里打滚呢,这不都是命里注定的么。”
黄三元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公子不容易啊,总算是熬到了出头之日,听你这么一讲,还真是命中注定呀。”他又是拱拱手,道:“阿术,往后还请多多指教,我来自市井,说话做事比不得你们出身大家的,往后可别给公子添了麻烦,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刘术笑着摆摆手,道:“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总比那些个自作聪明做蠢事的人强多了,我说话直,你别在意才好,你、我,还有魏无败,咱们都是公子近身之人,可得谨言慎行,不说给公子提气,也不要拖了后腿才好。”
黄三元点点头,忽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呀,又是抬眼将这屋里的一景一物记在心里。
黄三元从前认为,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穷人,一种是富人。今日才知道,自己在市井里遇上的那些个财大气粗的人,根本称不上是人物,荷包里的银子多少,还真是不能说明一个人的修养才德。
那位王公子总是穿着素袍,手拿折扇,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衣着,却因为他不同凡俗的谈吐举止,而让人不敢细看去。
江公子衣着用度却是截然相反,他的玉佩是贵重的,他的衣裳是价值千金的,他的靴子上都是锦缎的,气派,华贵,却总比王公子少了那么点气度。
再说自家公子,出身寒门,与这两个人站在一处从不争抢风头,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也半点不比二人气短。
此时的黄三元心中对沈康,是深深的敬佩,他的主子,真是不俗!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外间传来一声高喊道:“沈三!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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