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一撩衣摆,径直走出门去。
范三爷还站在原处,眼看着沈康走出去了,急的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你便送我吧!好歹你我也有些情谊!”
“沈兄弟!”
“沈小弟!”
“沈大哥!”
“沈爷爷!”
沈康步子不禁一慌,这大哥真是为了航海陀螺,脸面都浑然不要了,他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啧!欸!”范三爷长叹一口气,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要来宝物,不由得有些遗憾。
沈康拱手而笑,道:“来日再见了!”
范三爷微微蹙眉,道:“沈康!忘了告诉你!我得到了消息赵洪川还活着!他回到京城了,大兴米铺重开了。”
沈康笑容一滞。
赵洪川,他怎么会忘了这个人呢?
大兴米铺的老板,那位因范三爷令牌而要致沈康等人于死地,王麓操之伯父,便因此而死。
没想到按察使司已经判决斩首的人,竟然没有死?
至于他用什么办法活了下来,沈康几乎不必去想,他们的主子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想要救他们的命,不是很容易么?
沈康笑了笑,拱手道:“多谢,沈某知道了。”
得知自己的仇人还活在人世,多少回让人觉得不舒服,沈康也是一样。
船只划开水面,静静的朝着原先的方向行进着,沈康再也难以入睡,只是手把着船舷,静静的看着水面,独自站了一夜。
夜深人静之时,淮水两岸华灯初上,五彩灯火如同盘旋的巨龙一般,照亮了楼阁深巷,灯火映照在平静无波的水面,远处传来哀婉缠绵的歌声。
一个清丽女子,穿着一袭清婉华衣,松挽华发,怀抱琵琶,轻声吟唱着。
“乌燕落青霞啊,勾笔描远黛,昨日恩情昨日望,今日黄卷对青灯,穿街引巷,哪来的什么真情意。”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刘世延隔水看去,微笑着,目光却很是平静。
宋含柳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道:“郎君喜欢?”
刘世延笑着摇摇头,收回目光,道:“又是年下,不知叔父,还有先生到了哪里,何时才愿意回来。”
宋含柳点点头,道:“原来郎君是想念叔父老爷和沈先生了。”
刘世延道:“走吧,叔母还在府中等我们。”说着,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行到了诚意伯府,一众下人迎出门来,刘世延下了马车走进府中。
下人来报,伯爷回府了,刘孙氏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刘世延笑着拱手道:“叔母,吏部那边来了消息,初授世延为詹事府录事,次任南京都督府后军都事。”
所谓的詹事府录事,不过是个九品官职,而都督府后军都事也不过七品,但这两个官职却是非常耐人寻味的。
先说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调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兵部拥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节制互不统属,一般情况下,侯、伯、公选任官职都从五军都督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