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顾青衣眼尖。
冯陆看着那里的水,道:“藏在一口井下,从水里提取空气,输入到这里,难怪测量会有偏差。”
葛血玉道:“有救了!”
顾青衣道:“打开那层石头,你们就得救了。”
冯陆扭过头,看着她问:“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
顾青衣往后走了几步,道:“我是狄麟阁的人,跟你们一起出去,算什么情况,我心软,杀不了你们,我只能杀了自己,也算是对得起狄玉飞了,你们出去以后,水流就会把这里封死,”她看葛雪时,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道,“姐姐,走吧!”
对于葛雪,她也是终于叫了一声姐姐,这声姐姐所包含的含义,就足以表达一切。
冯陆回头伸手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一路上走来,他似乎也对顾青衣有了不一样的友情。
顾青衣长身挥剑,道:“你们谁再过来,就别怪我和你们为敌!”
余震刚背着江碎梦,没有动手,但是那三个人,已经纷纷把武器亮了出来。
葛雪道:“如果你敢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上去以后就把狄玉飞扔下来,是你和他一起活着,还是让他和你一块死,你自己选择!”
顾青衣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整个地宫总体机关的规律不会变化,如果我想要躲你们,我一定会有办法,公主姐姐,让我看着你离开吧!这样,在我死前也能好受一些。”
冯陆冲了过去,道:“既然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你就得跟我们一起走!”
顾青衣含笑按下了旁边凸起的石块,心里道:“永别了,各位!”
冯陆瞬间的速度天下极少有人能出其右,可是这一次,他也没能阻挡住那道栅栏的下降。
“顾姑娘,你这样做狄玉飞不会感激你,爱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的,想要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只有活着才能做到!顾姑娘,你把这道门打开,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再说。”
冯陆狠狠地推着门,晃动着纯铁的栅栏。
看他着急的样子,真好像顾青衣是他的生死绝恋是的。
余震刚背着江碎梦,看了看张起秀,道:“我们走吧!”
张起秀看了看余震刚和葛血玉,过去把江自流抱了起来,挥剑斩开那层石块,往后看着他们。
水一点点流了下来,逐渐漫过了众人的脚掌,往顾青衣那头流了过去。
葛血玉看着他们,道:“这水很快就会漫过我们的膝盖,腰腹,脖颈,等完全漫过头顶,我们就可以借助浮力游上去。”
这话他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这事似的。
冯陆看着顾青衣,手伸进了栅栏里,伸向顾青衣,道:“跟我走!”
顾青衣伸着手指,遥遥地向着冯陆,同时道:“走吧!”
他们两个人的手指,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就好像他们的手指已经拉在了一起。
流水继续涨着,逐渐把顾青衣和葛血玉的裙子都漂了起来,但是在这种时间,谁也没有心情去看他们裙子下那两条白玉般的玉腿。
葛血玉,张起秀,余震刚,以及他们背着的江碎梦和江自流,缓缓地往水上面浮去。
顾青衣的视线慢慢地昏暗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漂动在水中。
冯陆双足紧贴着地板,手抓着铁栏,始终没有让身体漂起来。
直到他看着顾青衣漂向了后面,才无奈地放松了手,随着水流的另一边往上游去。
冯陆跨过井眼,站到陆地上时才发现,这口井,竟然已经挖到了峰城外围的村落,当日他在此和张离形与黄文雪谈人生聊理想的那个村子。
他往下面又看了一眼,耳朵动了动,忽然微笑着转身跑开。
大概他觉得自己落得太远,已经追不上葛血玉他们了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笑容,却像是为了扫空对顾青衣死的阴霾而发的,难道他知道,顾青衣已经不会死了吗?
她当然不会死,冯陆离开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狄玉飞的声音……他听到有人问为什么还要回来,也听到了狄玉飞说:
“我不能让她为我而死!”
李纬没有拉住狄玉飞,他看着狄玉飞跳下的那口井。
只要狄玉飞过去了,顾青衣就死不了了,因为毕竟,他是她活着的理想,和希望。
江自流在张起秀背上并没有趴太长的时间,张起秀回到家的时候,实际上他就已经醒了。
也可以解释为,他是为了逃避对这种种事情的处理,才选择昏睡过去的。
如果不睡过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太多太多的变故。
张起秀把江自流背进了家门,却发现里面只有慕容琳芳,方百玲,苏鸣凤这三个女的在这。
苏鸣凤看到余震刚,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方百玲则比她还要激动,毕竟那个时候,苏鸣凤还见过余震刚一面,她这么长时间,倒是一点都没有见过他。
慕容琳芳看着余震刚背上的江碎梦,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出现,江自流怎么在你们这?”
张起秀把江自流放在了地上,江自流摇摇晃晃的,却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连昏迷时间过长的样子也不像。
慕容琳芳过去推住了他的脑袋,阻止他继续晃动,冷冷地问:“冯陆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江自流装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说道:“此事颇多曲折,说来话长。”
慕容琳芳轻轻用指甲刮着江自流的脖子,道:“我不喜欢听长的故事,你还是长话短说吧!”
江自流道:“好吧,冯陆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儿,刚刚和她一起葬身在水井中了。”
慕容琳芳环视一周,回来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是湿淋淋的,显然他们确实是从水里出来的,那么也证明了江自流的话并不是胡编乱造的假话。
“他……真的死了?”
慕容琳芳无力地掐着江自流的脖子,难以置信地问。
江自流冷冷地说:“我真希望他死了,但是,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要死,说不定他也不会陪着,至少,他在这世界上,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葛雪用力的把裙子上的水往外拧着,虽然走了这么长的路,身上早已没了多少水。
“琳琳啊,这次的长话还真不能短说,你先给我们拿几身干净衣服,烧壶热茶,我们再慢慢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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