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和秋一潇应该都没有把别人黑化的想法,可是话一句句说出来,一跑偏两人就跟着一起偏过去了,把原来没有的事,一次次说得跟真的似的。
方百玲的表现,也没有让秋一潇把话再说下去。
秋一潇自己也觉得,他可能有些太过敏感了。
太聪明的人,有时候往往会误人误己,这是切切实实的实话。
这一路上几乎每一次住店,都会遇到过这种情况,仅有的几次幸免,是他们在野外露宿,才免于碰上这种事。
每一次的杀手都是出手凌厉,撤退快速,甚至连一点追踪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留着。
江自流很快就不耐烦了,所以离他们最近的一次刺杀事件,江自流一个人就杀了四个人。
事后很久,江自流似乎都没有从那层梦魇中醒过来,晚上不断地做噩梦。
这几天晚上,方百玲都是抱着他睡的,生怕他再有什么意外。
苏鸣凤和秋一潇日夜不停地把守在江自流身旁,生怕他被人动一根汗毛。
秋一潇很清楚,这些追杀的人,都是被江自流吸引过来的,除了他以外,方百玲不会有这么多的追求者,而秋一潇和苏鸣凤,早已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些人就算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短然不敢动兰池秋家和锦山苏家的人。
森林笼罩在月色之下,一方小小的帐篷,就隐藏在森林密密麻麻的树枝之下。
今天苏鸣凤值夜。
本来秋一潇是无论如何不敢让她看着江自流的,不管是对江自流,还是对苏鸣凤自己都太危险。
但苏鸣凤执意要代替他看一夜,因为秋一潇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苏鸣凤的仇人是江自流,不是秋一潇。
就算是她最恨江自流,最想让他死的时候,也不会迁怒在秋一潇身上。
在一番婉拒强拒之后,秋一潇终于答应让苏鸣凤先看着一夜。
条件是让三首狼王一起守。
狼是这世界上最坚毅的动物,它们最强大的出现时间,恰恰就是在黑夜,月夜,更是狼最凶猛的时间。
有三首狼王值夜,除了苏鸣凤自己要有恶意之外,其他的灵术师,根本就别想靠近这片地域,三首狼王甚至连通知秋一潇一次都不用,就足以召唤狼将入侵者撕成碎片。
决定了这件事以后,秋一潇就躺在一棵树的树杈上,疲惫的睡了过去。
苏鸣凤抬头看着他,问了句:“你就这样睡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秋一潇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有着一个睡觉的秋一潇在周围,又有三首狼王瞪着六只眼睛监视这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苏鸣凤的值夜,也并没有太过辛苦。
三首狼王怕她会冻着,用前爪摆了个椅子状的护环,将苏鸣凤抱在自己脖子上,用毛皮为她盖上一层被子。
看住这片区域对三首狼王是几乎没有挑战性的事情,真正的挑战,是看紧苏鸣凤,这是他选择的最简单的方式。
至于这片地区的和平,找两只狼看着就行。
苏鸣凤一夜未眠,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地说道:“我真的是这么招人防吗?”
三首狼王没有说话,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但是苏鸣凤明白,他是想说秋一潇不是那个意思的。
就是苏鸣凤自己,有时也不会说真的能够看得住自己,想到办法去杀江自流,执行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心里,仿佛就完全忘记了良知和温柔,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有人看着她,让苏鸣凤自己也放心点。
她很清楚,现在江自流的状态,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第二天江自流果然还是从恶梦中醒来的。
方百玲的黑眼圈就足以证明。
苏鸣凤看着方百玲从帐篷里走出,看到守夜的两个人时,一种温馨就忍不住涌上了心头。
也许他们两个人确实做过对不起自己和江自流的事,但就凭这段时间他们拼着自己晚上不休息,也要保她和江自流的平安,方百玲就决定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通通忘记在脑后了。
苏鸣凤往后看了一眼,见方百玲出来,这才慢慢地闭上眼睛,在三首狼王的“拥抱”中睡了过去。
晨曦已经露出一角,苏鸣凤的休息,也只是片刻而已。
秋一潇从树杈上醒来的时候,苏鸣凤也恰巧醒来。
或者说,是秋一潇的一句话惊醒了苏鸣凤。
“江自流这一晚上怎么样,没有再出现什么阴影吧?”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苏鸣凤显然也很好奇,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由三首狼王慢慢将她放了下来。
方百玲道:“还能怎么样,昨天晚上基本上都没睡,每次睡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满头汗水地醒过来,就算是上次在清河城石威镖局的时候,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也一样是连眼都没眨过一下,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四个人而已,就能让他这么难受。”
苏鸣凤往帐篷里看着,叹了口气,道:“也许在清河城的时候,那些人多是已经死了的尸体,他们感觉不到痛苦,但是这一次杀人,却让他切实地体会了杀人的残酷感觉,所以他会害怕。”
方百玲低下了头,苏鸣凤到底比他们所有的人,都要更了解江自流的多,她有些害怕地问:“你们觉得,他能走的出这层阴影吗?”
秋一潇决然道:“他必须走出来。”
苏鸣凤也说:“他一定会走出来。”
秋一潇相信江自流,苏鸣凤了解江自流,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本就是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苏鸣凤看着秋一潇,道:“我忽然间想起,这次的事,好像都是在接近不贤山的时候才逐个发生的,而且尤其是近几天,我们离苏州城还有很远,但是离不贤山,却只有不到百十里的路程,我们快马加鞭,中午就能到不贤山。”
秋一潇皱起了眉,苏鸣凤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影射谁似的,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要去不贤山的事情,那些杀手,又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呢?
“我们去不贤山做什么?”秋一潇背着手,冷冷地问苏鸣凤。
苏鸣凤答道:“我们没有去不贤山的心,不过我们越接近不贤山,遇到的敌人就越强,越密集,这总是实话,很显然,有人不想我们到不贤山去。”
秋一潇道:“不贤山,无象塔,猼厉!以江自流现在的实力,应该足以和青松一战,我们经过不贤山,不管是礼还是私事,都得去见一下青松,但为何……只有我们遇到这种事,其他江湖中人,好像没有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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